我又一次走入那片山。
由龙创造的河水还在流着,只过了几天,山就昏昏黄黄,秋天到了。
是收获的季节。
我也是树上的那颗果子。
想到上次来这里,一切还是郁郁青青,不过几天的时间,萧瑟至此。
因为叶子枯了,又因我在山下,这时候才能看清它的全貌,它和茧的形状一模一样,是颗蛋的形状。
想到里面大殿的那条龙,外面的山就像是蛋壳一样将那条龙封在里面,只有打破它才可以出来。
一切的一切,竟然这样照应。
我一边往山上走一边想,如果最开始我不去一直追寻三生会,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但好像不行吧,在听到三生会是我养父创造的瞬间,我便明白了一路以来的虚假。
苏晓晓的叔父说的是真的,罪魁祸首的确是他。
除此之外,在我进山的路上看到了很多人,苏晓晓她们,还有我曾经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的人。
或许是这个仪式很隆重,这个计划的开启会格外盛大,所以她们也被从山上请了下来,我大概明白养父他们已经在山上等着了。
另外,苏晓晓她们在这里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她们是质子。
如果我不愿意参与这个计划,拔腿就跑的话,她们会怎么样呢?我不敢去想。
苏晓晓和腾萝月不明所以,在旁边和我打招呼,笑的格外动人。
我想要回应,也想要挥手,想要笑出来,最后却是苦涩无比的笑容。
如果真有黄泉路,那么一定是这样缓缓的步向死亡,我这具躯体,我这身上的记忆,我的命运,它如此沉重。
偏偏在这时候,我看到旁边那棵树下有黑影,还有刻意压低的声线:“喂,叶凡,过来这边。”
我凝神看去,只见是谷谷,她笑的古灵精怪,看到她我的心情也好了些,走到她跟前去。
谷谷一把抓住我的手,扭头便要走,我愣了,停下脚步问她:“你要做什么?”
谷谷的回答理所当然:“我不是说过吗?要带你逃走啊。”
以前说过的话,在这一刻重现,我心里酸涩不已。
“别开玩笑了。”我停下脚步,谷谷力气很小,压根拽不动我。
“你知道我是谁吗?”
其实我想说你知道我是什么吗?我不明白我这样的存在是否还能被称之为人,但还是顾及真相的残酷,没有说出来。
就让谷谷少知道点吧。
“我管你是谁!”谷谷气急败坏去踩我的脚,想让我和她一起逃走,我却纹丝不动。
“难不成你还真的要去死啊?”
“和我逃走吧。”
我挣扎着甩开她的手说:“你压根不知道我是什么,我背负着什么。”
谷谷纠缠不已,我生怕她再出什么事,想赶她走:“你给我听好了,我这就告诉你一切的真相!”
我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所有东西连在一起告诉她,包括我那被安排的人生,包括我那费力又愚笨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