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阳公主有些失神地走到案前,铺开纸张,拿起毛笔,难掩激动道:“可以开始了。”
杜荷又不紧不慢地吟诵了一遍。
李乐嫣这才落笔。
只见她刚柔相济,挥洒自如,一口气将诗句写完,然后旁若无人的盯着看,眼角不由地挂满泪痕。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地望向杜荷道:“这……这首诗是不是还没有写完?”
“有吗?”
杜荷见字迹已干,立即拿起纸张看了看,随后迅速卷起道:“这只是我随口所吟,且容我回去再好好想想。公主这墨宝就当是送我,给我留个念想吧。”
李乐嫣还沉浸在诗的悲伤之中,没有反应过来,杜荷已经脚踩风火轮般逃出凤阳阁了。
“喂!”
她追了出去,不见人影后,泪流满面道:“你……你怎能如此!”
“妹妹,你怎么哭了?”
李丽质带着众公主急匆匆地赶来道:“那个纨绔欺负你了?”
李乐嫣魂不守舍道:“他似是写了一首极好的残诗。”
“怎么可能?他腹中早就只剩下酒肉与胭脂水粉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这是他给你写的诀别诗?”
细吟之后,李丽质也是荡漾在初逢与变心的冲撞之中,难以自拔:“这真是一诗道尽古往今来所有女子的痴怨啊,他一个男子,怎会写出这般哀怨凄婉之诗?妹妹,看来你伤他极深呀!”
“我……”
李乐嫣心乱如麻,很是内疚。
是啊!
要不是伤及肺腑,他是不可能写出这首残诗的。
情深不寿。
情也杀人。
他会不会做傻事?
城阳公主越想越心乱,连忙对一个宫女道:“你速速出宫,看杜荷去了哪里!”
半个时辰后。
宫女怒火滔天地返回道:“公主殿下,杜荷去了醉梦楼,正在叫卖您的墨宝!”
“这个负心汉!”
李丽质勃然大怒道:“你还在为他心伤,他却出宫就去了青楼,天下怎会有如此風流成性之人?”
李乐嫣似是想到了什么,咬着嘴角泫然欲泣道:“那首诗?”
“对,还开价一千贯!他是在拿公主的墨宝赚钱呢。现在坊间多有说公主的不是,他倒成了被负的那一个,气死奴婢了,他从始至终都在利用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