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宁瑶扫了一眼侍卫腰上的腰牌,立马认出了他们的身份。这些侍卫,都是天武卫的人。魏宁瑶没有被他们的气势吓到,亦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又朝前走近了两步。她刚抬步的时候,方才说话的那名侍卫连忙拦在了她面前。“我说了,这里不许闲杂人等靠近,若姑娘没有什么事,请速速离去!”面对侍卫凌厉的呵斥,魏宁瑶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的畏惧。她目光落在侍卫身上,忽然开口朝他问道:“三王爷可在这里?”侍卫闻言微微怔了一下,他没想到,眼前的这名女子,竟然认识三王爷么?侍卫正要询问魏宁瑶的身份,不过没待他问出声,这时,一道声音忽然传了过来:“魏姑娘,您来了!”魏宁瑶顺着声音抬头看过去,来人脸上也蒙了面巾,不过魏宁瑶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啸东。既然啸东在这里,这说明,裴墨程也在这里!不过魏宁瑶还是笑着朝他问了一句:“啸东,你家王爷可在这里?”啸东点点头:“陛下得知宁瑞堂出现了疠风患者,十分重视,将此事交给了王爷。王爷带了天武卫的人暂时封锁了这里,如今王爷就在宁瑞堂。”魏宁瑶闻言一副王爷果然在这里的表情,她其实早在出府前就猜到了裴墨程可能会在这里,她过来,就是来见裴墨程的。“啸东,麻烦你带我去见你们王爷吧!”有了啸东的引领,天武卫们自然不会再对魏宁瑶有任何的阻拦了。先前那名将魏宁瑶拦住的侍卫,连忙往旁边退开了。片刻之后,魏宁瑶便来到了宁瑞堂,一进门,魏宁瑶便见到了那抹她无比熟悉的身影。他静静地坐在轮椅上,身上穿着一件藏青色衣袍,脸上也同样蒙了一块面巾,面巾外露出来的眉眼,俊逸如画。他原本是微微垂着眼睛的。魏宁瑶一进来,他像是感应到了一般,抬起了眼眸望过来。两人目光在空气中相交。魏宁瑶朝他嫣然一笑,走过去,嘴里说道:“就猜到你会在这里!”话音刚落时,她已经站在了裴墨程的面前。“你怎么来了?”裴墨程温和的目光落在魏宁瑶身上。“我听说皇上已经知道疠风病的事情,还将这事交给了你来办?”魏宁瑶没有回裴墨程的话,而是朝他反问道。裴墨程点点头,眼中带着一丝歉意:“没有告知你,我便将宁瑞堂封锁起来了,你可会怪本王?”“当然不会!”魏宁瑶摇头,她先前让高掌柜接收疠风病患者,并且让他上报衙门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如今,皇上把疠风病的事情交给了裴墨程来办,裴墨程亲过来封锁这里,魏宁瑶就更放心了。“如今情况怎样了?你打算具体怎么做?”那天他们虽然简单地谈论了一下有关疠风病的事,但到底没有多谈。如今皇上把这件事情交给了裴墨程,魏宁瑶想知道他具体打算怎么做。裴墨程见魏宁瑶问,将现如今的情况,以及他打算的应对措施,简单地同魏宁瑶说了一遍。他的应对措施有这些:封锁翠石街,张榜公布疠风病的症状,告知大家只要有症状的,都可到宁瑞堂来治疗,派人安抚城中百姓的情绪……接下来他打算在城里设几处地方,免费向城中百姓布施药汤。听完裴墨程所说的这些应对措施,魏宁瑶颇为认同。裴墨程以往将他的能耐主要发挥在战场上,如今,抵抗一场时疫,魏宁瑶相信他也可以很好的应对。和裴墨程聊了几句之后,魏宁瑶便去了宁瑞堂的后院。这两天宁瑞堂又新收留了好几名新的疠风病患者,如今都被安置在后院。魏宁瑶来到后院的时候,高掌柜和大夫们正在给患者们诊治。“姑娘,您来了!”见到魏宁瑶来了,高掌柜连忙停下了手里的活,同她打了招呼。魏宁瑶朝他点点头,扫了一眼屋中的患者,“他们情况怎样?”高掌柜简单地将他们的病情同魏瑶说了一下。随后又说起了其他的病人的情况。“姑娘,您先前亲自诊治的那名病人,现如今已经大好了。”“之后新收治的病人,我也按照你给的方子,去给他们治疗,症状不严重的,现在差不多都大好了,症状严重一些的,也大多有了改善。”“不过,其中有一名症状很严重的,甚是棘手,他是三日前被人送的,喝了几天药后,他的病情不仅没怎么改善,还越发严重。”说到后边这名病人的情况,高掌柜的表情有些凝重。魏宁瑶闻言,也微微拧了一下眉头,问道:“他在哪里?”高掌柜道:“在五号房。”宁瑞堂的后院挺大,有上下两层楼,一共十二间厢房。为了好区分,每间厢房都标了号牌。他们此时所在的房间,正是三号房。过去两间,就是五号房了。魏宁瑶二话不说,就出了三号房,往五号房走去。高掌柜也跟了过来。片刻之后,魏宁瑶就来到了五号房。由于这名病人症状颇为严重,高掌柜将他单独安置在这里。另,这些天宁瑞堂收治了不少病人,堂里的大夫伙计们都忙得不可开交,因而,五号房间里并没有留人看守。魏宁瑶进来时,就只看到床榻上躺着的病患。她微微蹙了蹙眉头。高掌柜像是意会到什么,主动向魏宁瑶解释道:“堂里人手不够,大夫伙计们都很忙碌,我便没留人在这里专门照看这名病人,不过吩咐了一名伙计,每隔一刻钟就进来看一下。”魏宁瑶闻言点了点头,便没有说什么了。她知道高掌柜是个办事一向稳妥周全的。没再停留,魏宁瑶直接来到了床榻前。床榻上的病人非常瘦弱,嘴唇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脸色很暗沉,似乎还带了一层隐隐的黑气。但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很年轻的少年,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魏宁瑶将手指放在少年鼻边探了探,他的气息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魏宁瑶又探了一下他的脉像,同样的,他的脉象也微弱得几乎探查不到。他的情况,果然很不乐观!“姑娘,这少年的病,可是没法子医治了?”高掌柜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