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霜的身高,在女性中不算矮,但在陆寅珩面前,是属于娇小。她坐在他身后,还想抓紧时间,与他探讨巫女与端王之事,得靠近他耳边说话,以至于她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这会儿她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这样似乎有些不妥。虽然她并没有什么私心,但还是莫名有种,她在占他便宜的感觉。她脸颊发烫,微微松开他一些道:“换个位置也好,我正觉得坐后面有点累了。”陆寅珩道:“好,那换一换。”他叫停了天瑞,两人位置前后调换。陆寅珩坐到了季云霜身后。他看着面前纤细的腰,手僵硬,不知该往何处放。天瑞可不管他纠结的心思。它被他烦透了。等两人位置调换过来后,它双腿一蹬,一下子飞奔了出去。陆寅珩一个激灵,猛地将季云霜圈到了怀里。从身后将季云霜圈住,是不用感受她的柔软蹭到他后背了。可是这样的动作,却更暧昧了。而且她坐前面,她身上的气息顺着风,不住地往他身上飘。他整个人,仿佛都被她的气息所包围。他突然有点后悔,刚才不应该与她调换位置。调换了位置后,好像更煎熬了。为了缓解这种煎熬,他努力转移注意力。他努力去回想她刚才跟自己说的话。原本思维敏捷,记忆力超强的人,这会儿却要很用力才能想起,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又要很努力,才能让自己险些空空的大脑,转动起来。他道:“你可有问过村民们,是如何出现染疫症状的?我之前问过染疫病的士兵,并没有听士兵说发现端王眼中有虫子。”天瑞跑得很快,除了他的说话声,还有呼呼风声。季云霜听见他说话,不自觉地坐直了几分身子。将耳朵往他嘴边送。陆寅珩身子再度一僵,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了那小巧可爱的耳尖上。他的思绪险些断裂。他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继续道:“士兵都是说完全不知是什么时候染上的疫病。从他们口中,我也没有听过关于巫女的。他们似乎都只见到了端王。如果你分析得准确的话,应当是端王之前便恢复了神智,逃离了巫女。不过他受虫子影响,能恢复神智的时间很短。士兵们说见到他时的样子,应当是又受虫子影响,失去了神智。”季云霜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我在瑶光县的时候,也问过村民们染病之前的行动轨迹。从村民们的叙述来看,之前两人应当是同在瑶光县一带活动。”陆寅珩想到上辈子的事,他道:“那瑶光县的瘟疫是他们故意放的?这次他们提前行动了?”他口中的这次,自然是与上辈子的瘟疫作对比。因为上辈子从没有人砍掉村民的脑袋过,并没有人发现村民们染病是因为虫子。大家只觉得特别可怕,染上了几乎必死无疑。也因为这一场瘟疫太可怕了,几乎让人谈之色变,后来巫女出现,控制了这一场瘟疫,才让她声望那般高,几乎是毫无阻力地坐上了国师的位置。但这次的局势,明显与上辈子不同,她难道还是打算走上辈子一样的路?季云霜想了想道:“也许,这次散布疫病的时间与上次不同,是因为这次许多事情和上次不同了。她现在说不定也处于被动状态。”毕竟上辈子她没有出现,并没人提前发现噬心虫有异。而这次,她提前发现了噬心虫有异,并杀死了那条噬心虫。肯定从某种程度上,打乱了对方的计划。季云霜只是在这瞎猜,她却不知道,她猜准了。而且因为她提前发现了噬心虫有异,将之杀死,让巫女对之的掌控大大失效,这也让出奇地愤怒。只有想着很快,那些人都会通通死去,她心中的怒气才稍稍小了一些。她对自己的虫蛊之术,十分有信心。虽然因为中途被人破坏,导致她的虫蛊之术还没有完全养成,因而效果大打折扣。但到底是她用上古巫术养出来的,区区凡人,能奈何得了?也正是因为对自己用上古巫术养出来的虫蛊放心,所以在见陆寅珩和徐瑎中了虫蛊后,她才没有再做别的,只任由两人被虫蛊折磨而死。除了自大,对自己的虫蛊有信心外,也是虫蛊还没完全养成,就出了意外,也打乱了她的计划。如今,她还不能通过蛊虫去完全控制另外一个人,而那虫蛊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隐隐有几分要挣脱她控制的感觉。巫女急需要重新夺回控制权。是以,当日在重新稳住蛊虫后,便直接带人离开,打算重新夺回控制权。她怀疑,是中途有人杀了噬心虫,让它仓促之间寄生于端王的身体,让她的虫蛊之术失效。现在,她还没找到具体解决办法,自是没精力去管其他。陆寅珩并不知道,全因巫女的自大,以及蛊虫的失控,他和徐瑎才逃过一劫。天瑞的速度比马匹要快好几倍。他和季云霜赶在天黑前,到达了士兵们隔离的营地。营地里,有少量的士兵没有染上疫病,陆寅珩和徐瑎离开后,他们就负责照料染病的士兵,以及营地的安全。看到陆寅珩和季云霜骑着老虎回来,负责守卫的士兵都眼前一亮。季云霜开口问道:“染病的士兵怎么样?”“吃不下去,都无力地倒在地上……”士兵说着,满是期盼地看着季云霜,之前陆寅珩给那些染疫病的士兵说过,他们吃的药是季云霜给的。吃了季云霜给的药后,他们的症状明显缓解了。只是那药不多,小小的一粒,一人分一粒后,便没多的了。他道:“大人,你之前给的药还有吗?再给他们喂一颗,说不定能救命。”季云霜听说那些士兵情况还和之前一样,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说明士兵们的症状没有进行到下一进程。她忙从包里拿了个瓷瓶出来,分药给士兵们,让他们去给染疫的士兵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