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敏达心里却清楚,出言提醒与让她出手救下整个徐家,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要让她救下徐家,要承担的风险可不是一点点。他们非亲非故,她凭什么帮他们?在官场上混迹多年,他倒不至于天真到以为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他没顺着季云霜的相扶站起来,反而让徐大夫人同他一并跪下,并表示以后整个徐家的效忠她不说,还愿意拿出徐家大半的身家相赠,感谢她冒险相救。“既然徐大人相信我,那我就明言了。”季云霜看着两人的表情,顿了顿道:“若想徐家安然无虞,那就得除掉威胁你们全家性命的猛虎。”她这话一出,徐敏达与徐大夫人都心中一震,露出惊恐之色。他们都知道,季云霜口中的猛虎代表的是谁。那可是王爷,是皇家……他们哪里敢与皇家作对?这太疯狂了……“怎么?不敢?”季云霜道:“若是不敢除掉威胁你们全家性命的猛虎,那你们就得找一个猛虎不敢动你们的靠山。若不然,就凭你们徐家做的那些事,你们觉得他能放过你们?”这一刻,徐敏达无比确定自己之前的猜测,她确实知道很多隐秘之事,甚至比他们知道的还多。这时候,他顾不上猜测季云霜到底是什么身份,又如何知道那么多隐秘之事。他飞速思量起了季云霜说的话。为今之计,也只有听她的话,投奔与端王敌对的势力了。京城那位肯定是不行的。那就只剩下睿王和宣王了。齐军只要再进一步,就能占领江州,徐敏达以前并不看好睿王。但看着面前这位睿智如妖的女郎,他觉得自己以前可能对睿王了解得并不够全面。徐敏达道:“女郎说的是。只是现在该如何做,我徐家才能逃此一劫,还请女郎指点迷津。”季云霜道:“现在端王正派人全城搜查韩氏和徐氏的下落,这是你们的危机,却也是你们的机会。”季云霜的话,让徐敏达和徐大夫人又是一愣,两人都露出震惊又诧异的神色。他们的女儿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们怎么不知道?徐大夫人激动道:“你说什么?我家瑶儿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季云霜嘴角含笑,看着徐大夫人道:“不然你以为全城戒严是因为什么?而他为何又只监视你们徐家,不对你们徐家动手?”“你知道我女儿在哪里?”徐大夫人着急道:“她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季云霜不悦地看着她道:“夫人,话可要想清楚了才能说。我只是来买庄子和铺子,顺口提点几句而已,至于你们信不信我的话,又要怎么做,那是你们的事。”徐敏达知道自家夫人惹了她不快,忙替自家夫人解释:“我家夫人只是着急闺女下落,并没有怀疑女郎的意思,还请女郎不要生气。”说着,他又表示要将所有的铺子和庄子都赠送给季云霜,以感谢她搭救之恩。季云霜再次拒绝,说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徐敏达见她态度坚决,不再提将铺子和庄子都赠送她的话。叫了赵海生进来,陪着季云霜去了官府办理契书。之后再又拿着变卖铺子和庄子的银钱,填补了先前账目上的亏空。一切表现,都像根本没发现自家女儿做了对不起端王的事一般。当暗卫将徐家的动作汇报给端王后,端王心中都产生了怀疑,是否徐家当真不知情,一切都是徐氏自作主张。这时,暗一回来了。他朝着端王行了个礼道:“王爷,查明了,宁氏在出阁之前曾与她家表哥谈婚论嫁,后来王府派人上门送了聘礼,宁家人见钱眼开,便毁了那门婚事,将宁氏送来了王府,属下已经将那男人抓起来了。”端王听着给他戴绿帽子的男人,瞬时怒火冲天,暂时将徐家的事放到一边,怒声道:“把人带过来,本王要亲自审问。”暗一犹豫片刻,劝道:“王爷!身体要紧……要不还是属下审完了向你汇报吧!”他听别的暗卫说,端王之前审问那几个纵火犯的时候,就因为太过激动,头疾再次发作晕了过去。才审几个纵火犯就激动成那样,要是审问给他戴绿帽子的男人,他不会更受刺激?端王这会儿脑袋还隐隐作痛,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态不好,应当听大夫的,平心静气好好休养。但他这会儿根本静不下心来,他只要一想到他的女人都给他戴了绿帽子就气血翻涌。他沉声道:“不用,本王亲自审问。”他倒要看看,宁氏心悦的是个什么男人。暗一见他坚持,也只能通知芮大夫,让他随时做好救治王爷的准备。王府的正殿被烧了,端王搬到了还没被烧毁的偏殿去住。暗一将人带到了偏殿。端王看着下首的男人,眼里露出鄙夷之色,“这是个什么东西?你确定没弄错?宁氏就是为了这么个东西,给本王戴绿帽?”暗一觉得,其实王爷这完全是嫉妒心作祟,刁肇远没有他说的那么不堪。不过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并不敢说出来。他回禀道:“王爷,这就是宁氏的表哥。”刁肇怒瞪着端王道:“我表妹是不是你杀死的?”端王一把扯下暗一腰间大刀,一刀砍到他腿上,怒骂道:“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本王说话的?”刁肇大腿瞬间血流如注,不过他却没有喊疼,依旧满脸愤怒地瞪着端王,再次重复道:“我表妹是你杀死的,是不是?王府的火根本不是意外对不对?”端王又给了他一刀,“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本王?以为睡了本王的女人,就不一样了?”“她本是我的女人,是你把她从我身边抢走了。”刁肇双目赤红道:“你抢走了她,却不好好珍惜,你不得好死。”“大胆!”端王震怒,又刺了刁肇一刀,大声道:“整个宁兴州都是我的封地,这封地所有的田地,所有的一切都是本王的。大胆刁民,竟然敢口出狂言,说她是你的,简直是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