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也没多耽搁,她直接往府外去,冯公公带着人跟上,不多时他们就出了将军府,奔着皇宫的方向去了。全程,梁氏都在边上瞧着,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不多时姚氏就过来了。许氏和程氏全都在老太君那,怕老太君听到什么风声,跟着着急,她们妯娌俩拉着老太君,对萧景宴送来的聘礼单子,正忙着呢。姚氏特意抽身过来的,她看着梁氏担心,眉头也不禁跟着紧了紧。“安宁进宫了?”“嗯。”就姚氏一个人,梁氏也没瞒着什么。“安宁已经进宫了,四婶,这明显就是镇南侯针对安宁的一个局,可是,我实在想不明白,祝愿怎么会死了?用自己女儿的一条命,去害安宁,镇南侯怎么狠的下来这个心?”“是啊,”姚氏叹息着附和。这也是她想不通的地方。祝愿的死,来的太突然了,打了他们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抓着梁氏的手,姚氏看着门口的方向,眼神暗沉,“但愿皇上能明察秋毫,安宁能平安回来。”“应该没事的,安宁走的时候,带了九龙鞭,就算镇南侯咄咄逼人,有九龙鞭在,她至少能保住性命,不会受刑。虽说安宁没让人给王爷和长珩传信,不想他们在这个关头,正面和镇南侯撞上,但他们都是消息灵通的人,他们肯定会知道的。还有廖大人那头,他常日在宫中办公,也能打探消息,他也会护着安宁两分的。安宁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肯定能没事的。”梁氏喋喋不休的念叨着。这话,像是说给姚氏听,安慰姚氏的,却也想是说给她自己听,安慰她自己的。她心里也怕。……皇宫。沈安宁跟着冯公公一行人过来,直接就奔着御书房的方向去了。御书房里,冯公公进去禀报了一次,才带着沈安宁进去。一进去,沈安宁就瞧见了摆在地上的担架,上面盖着白布,想来应该是死去的祝愿。边上就是镇南侯。一看向沈安宁,镇南侯腥红的眼眸里,湿雾升腾,他睚眦欲裂。他拳头都握的紧紧的,一副恨不能将沈安宁生吞活剥了的模样。沈安宁瞧见了,却只当没瞧见。沈安宁快步上前,到皇上身边,她躬身行礼,“臣女安宁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自沈安宁进来,皇上就一直在盯着沈安宁,他特意让冯公公去的镇国将军府,想来沈安宁已经知道出了什么事,也知道今日的情况,对她有多不利。可是,自沈安宁进来以后,神色就淡淡的,面上不起波澜,包括镇南侯怒目相向,她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就这份沉稳劲儿,就足以证明,镇国将军府对她的教育真的很好。萧景宴身边有这么个人……不错。皇上心里想着,不过,他也没忘了镇南侯,没忘了正经事。皇上看向沈安宁,轻声开口,“安宁丫头,朕问你,你今日可曾去过云来茶楼?可曾碰上过祝家的祝愿?”沈安宁也不隐瞒,“回皇上,臣女去过云来茶楼,也见过祝小姐。”“皇上你听,她承认了。”几乎在沈安宁话音落下的瞬间,镇南侯就急匆匆的开了口。他的声调,都更高了些。“愿愿死前见过的人就是她,是她害了愿愿,除了她,没有别人。皇上,求皇上为臣做主,为愿愿做主。”“侯爷,你说祝小姐是被我害死的?”沈安宁询问。镇南侯冷哼,“除了你,还有谁?”一双眸子紧盯着沈安宁,镇南侯快速继续。“愿愿死前见的人是你,愿愿进京之后,接触最多的还是你,她不曾与人结仇结怨,没有人会害她,唯有你。沈安宁,我知道我想皇上请旨,想让皇上赐婚,将愿愿赐给王爷做侧妃,引你不满了。可是,女子善妒成你这般,为了独占王爷,甚至不惜杀人,这成何体统?你将大邺律法置于何地?你……简直荒唐,就你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王爷,配不上这大邺战王妃的位置,你该死。”一字一句,字字珠玑。听着镇南侯的话,沈安宁也不意外,她定定的看着他,眼神发冷。“我该死?”“你不该吗?”镇南侯梗着脖子反问,“你狭隘善妒,为了一己私欲,杀人放火,草菅人命。你开济世坊,打着悬壶济世的名声,却暗中给愿愿下毒,道貌岸然,心肠歹毒。你这样的人,依法惩处,也是该问斩的,我说你句该死,还冤枉你了?”“呵呵呵。”沈安宁笑了笑,她对上镇南侯的眸子,眉眼弯弯。“侯爷,你死了女儿,我原本是很能理解你的伤心痛苦的,我也想劝你节哀的,可是你既然这么说话,有几句话,我就不得不问问侯爷了。”一边说着,沈安宁一边走向镇南侯。“第一,我的确见了祝愿,可是,那不是我主动找上她的,是我与我家大嫂到了云来茶馆之后,她自己找上门的。她言辞猖狂,方言我若是不见她,她就一头撞死在战王爷下聘的队伍里,要血溅当场,让我们永远记得她。这一点,我身边的丫鬟,我家大嫂皆可以作证。事前,我并不知道她会来找我,大喜的日子,我也并未做什么准备,穿了身衣裳就去云来茶馆看热闹了,试问,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对祝小姐下手?”“狡辩。”“侯爷,你回答不了的疑问,就是问题的可疑之处,你全用狡辩来回怼我,笃定我就是杀人凶手,你这样,又何尝不是在狡辩?”“第二……”怼了镇南侯一句,沈安宁也没再给镇南侯开口的机会。她抓住机会,自顾自的继续。“第二,祝小姐从云来茶馆离开的时候,可是好好的,这一点,我大嫂,我身边的下人,包括茶馆的人,均可以作证。侯爷口口声声说,祝小姐最后见的人是我,故而我就是杀人凶手,可是,祝小姐从离开我的包厢,到长宁别院的一路,没有见过人吗?那些人,就不算人吗?侯爷凭什么一口咬定,他们就是清白的,而我就是不清白的?这是什么道理?这又算不算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