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悠、暝卉知道苍风给沈安宁诊治完了,就过来了,知道沈安宁不再睡了,她们就伺候沈安宁梳洗打扮,顺带着让拂柳那头,把吃的送上来。沈安宁出事这几日,拂柳就卯着劲儿呢。沈安宁回来了,拂柳把自己的本事全都拿出来了,她做了一桌子的好吃的。色香味俱全。沈安宁、萧景宴坐在一起。知道沈安宁状态不好,还没完全恢复,萧景宴就给沈安宁布菜,时不时的,他还会亲手把菜喂到沈安宁嘴里,那体贴的劲儿,让屋里满是温情。这一顿饭,沈安宁吃了不少,也花费了不少时间。等吃完了,沈安宁就要去寿康苑看老太君,知道她心里惦记,萧景宴也没拒绝,他陪着沈安宁一起。沈安宁走得很慢,萧景宴就搀扶着她,也不着急。一边走,他一边交代。“要是走不动了,记得告诉我,我来抱你。”“嗯。”沈安宁点头。“我还行,腿比之前有力多了,还能走一阵子。我不会跟你客气的,如果我真撑不住了,我会跟你说的。”“那就好。”萧景宴喜欢沈安宁跟他不见外,把他当依靠。那样,他才会觉得自己存在有意义。“这样走着正好。”萧景宴心里正寻思着,就听到沈安宁开口感慨了一声,他看向沈安宁,点了点头。“是挺好的,”微微凑近沈安宁耳畔,萧景宴勾唇,“这么搀扶着你,走得很慢很慢,仿佛时间也跟着走得很慢,仿佛这条路走下去,就能相伴到老,相守余生。”“啧,王爷,还会说好听的了?这是沾了曲行舟嘴上的油滑吧?”“这是用心。”萧景宴神色郑重,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这是他的心里话。毕竟,沈安宁并不清楚,可他自己是清楚的,活了两世,才好不容易跟沈安宁走到了如今,他很珍惜。漫漫余生,他都想跟沈安宁一起走,相互扶持,风雨比肩。他的生命里,不能没有沈安宁,不然,那样的人生索然无味。于他而言,也少了意义。萧景宴只说了那么一句,之后就默不作声,慢慢的陪着沈安宁奔着寿康苑的方向去了。短短的一段路,他们两个人走了很久,但谁也没心急,没喊累,没抱怨。……鬼门山。密林峭壁上的一处山洞,站在山洞口的位置,可以放眼望遍鬼门山,层峦叠嶂,满目苍翠,倒也漂亮。段佑年就静静的站在那,负手而立。许久,段二才过来。段二的手里端着一个药碗,浓浓的药味传过来,让段佑年不禁蹙了蹙眉。段二见状,声音也更低了些,“王爷,该喝药了。”“苦。”段佑年说了一声,那语气里,颇有种委屈的感觉,自带着一股窝囊劲儿,不成气候的模样,让段二的眼神都微微暗了暗。不过,段二还是耐着性子,劝着段佑年。“王爷,良药苦口,王爷身上的断肠杀还没有完全清除,沈安宁……”“嗯?”“王妃给的药方子,还是有用的,这药王爷还是得继续喝,对身子有好处。王爷,身子是根本,来日方长,若是身子毁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是啊,身子毁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段佑年感慨了一声,随即伸伸手,从段二的手里将药碗接了过来。看着一整碗的苦药汤子,他眉头皱了皱,终究还是一仰头,将一碗药汤子灌了下去,一饮而尽。把药碗塞进段二手里,段佑年深呼了一口气。林间的风清新。呼进来,似乎嘴里的苦味,也能跟着散去不少。稍微舒坦些了,段佑年才开口,“派出去的人怎么样了?可打探到了外面的消息?”“是。”见段佑年说到了正事,段二心里微微舒坦些,他也不兜圈子,快速回应,“咱们派出去的两拨人,探查到了一些消息,杏花村这头,萧景宴的人还在,他们在顺着杏花村和暗道进行大范围的搜查,杏花村和暗道,都已经废了,不能再用了。”“哼,”段佑年冷哼,“萧景宴,早晚有一日,本王要送他下地狱。”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段佑年牙缝中挤出来的。他咬牙切齿。段二没接茬,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接。段二快速继续,“还有,王妃已经被萧景宴带回镇国将军府了,将军府内外都增加了人手,他又调了不少人过去,现在整个将军府牢不可破,怕是很难再将王妃带出来。这件事,咱们还得再缓缓,再找机会。”“嗯,还有其他的吗?我娘那头,可有什么线索?”“有。”段二应了一个字,他也就只有这一个字应的快,剩下的话,他迟疑了半晌,都没有再说。这是他最不想说的。之前,就是因为段佑年一意孤行,要去救鹿氏,才会中了萧景宴的圈套,不但段佑年他们都受了伤,损失了人手,更毁了他们经营许久的杏花村,毁了整个暗道,连带着鬼门山,怕是也会暴露,危在旦夕。段二很怕段佑年知道鹿氏的消息,又想去救鹿氏。他们经不起折腾了。见段二不开口,段佑年侧头看向他。“有消息,说啊。”段佑年声音很冷,闻言,段二不由的抿了抿唇。瞧着段二的模样,段佑年猛地抓住段二的衣领,他稍稍用力,就推着段二到了山洞峭壁的边缘,下面是万丈悬崖,段佑年邪气的勾唇。“怕吗?”“王爷恕罪,王爷饶命。”“是,之前营救我娘的时候,我们遭受了不少损失,你心中怪我决策不当,我可以理解。但是段二,你要清楚,那是我娘,是我的至亲,是我最不可能舍弃的人。她只要在萧景宴手里一日,我就势必要受胁迫。所以,不论如何,我都要把她救出来,就算伤了再多的人,我也在所不惜。”话音落下,段佑年猛地将段二拉扯回来,甩回到山洞中。段二用力稳住身形。段佑年也不啰嗦,“说,查到了什么?我娘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