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胎药?”听着沈安宁说这三个字,段佑年的眼神,不禁一片幽沉,他定定的看着沈安宁。“你怀了孩子?萧景宴的?”“是啊。”手抚着自己的小腹,沈安宁垂眸,虚弱的神色里缓缓氤出了一抹温柔笑意。“虽然皇上才给我们赐婚没多久,但是我运气好,萧景宴住到将军府没多久,我居然真的怀上了他的孩子。这个孩子的到来,对于我来说很突然,但是他既然来了,我就不想失去。段佑年,看在我们当初也算是朋友的份上,看在我们曾经也曾共患难,一起经历过风雨的份上,你帮帮我好吗?我想保住这个孩子,真的很想。”沈安宁抬头,对上段佑年的眸子,话说的认真。段佑年眉头紧锁。他死死的盯着沈安宁,试图从她的眼里,看出点什么,以便他判断沈安宁话的真假。私心里,段佑年是不相信沈安宁的话的。一方面是他不想相信,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也了解沈安宁,别看沈安宁舞刀弄枪,不似普通的闺阁女子那般讲究繁文缛节,可这种关乎名节的事,沈安宁应该不会乱来。抿着唇,段佑年半晌才靠近沈安宁。“你是不是在骗我?在跟我耍花招?”“花招?”叹了一口气,沈安宁的眼里,更多了一抹无奈的自嘲。“我倒是想跟你耍花招,可是段佑年,你好好看看现在的我,我没有病,却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我练功十几年,现在却连走路都走不了两步,我被你囚禁,被你的人盯着,我还有什么本事去跟你耍花招?我又能耍出什么花招来?”沈安宁眼睛微红。似乎只是须臾间,她的眼里就蓄满了泪水,盈盈欲泣。“段四给我灌了什么药,你不会不清楚,那种药,一旦服用多了,我这辈子怕是都没有机会再好好的站起来,再做个健康的人,连生活都困难,我这残破的身子,又怎么可能再去孕育子嗣?这个孩子,大约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段佑年,你就成全我一次,行吗?”“段四!”起身,段佑年掉头去门口,他扯着嗓子大吼。不多时段四就过来了。“王爷。”“啪!”段佑年一抬手,就给了段四一记耳光,看着段四,段佑年睚眦欲裂。“你给她喂的什么药?”段四半张脸火辣辣的,耳畔也嗡鸣作响,他头低低的,不敢看段佑年。“按照王爷的吩咐,属下给王妃喂了软骨药水,能够封住王妃的功力,让她无法运功,也能让她身虚腿软,没有办法长久站立行走。”“害处呢?”“若……若是长期服用,会废掉功夫,再……再难长久站立。”“好,好得很,你好得很。”段佑年简直要被段四气笑了,他眼里满是杀气。段四心中恐惧,“王爷,王妃功夫好,若是不用软骨药水,很难有东西能压制她的内力,更难让她能行动,又不能逃跑。属下这也是按照王爷的吩咐,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不得已?”呢喃着这三个字,段佑年冷嘲。“你没本事,就只会说不得已,你这么不得已,你怎么不去死?”“王爷……”“本王有没有跟你说过,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让你想办法,你想出来的就是这种要害死她的办法?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冷冽的咆哮了一声,段佑年随即冲着段四伸手。段四不明所以。段佑年的目光,往段四的腰间瞟了瞟。段四会意,缓缓从腰后,将别在腰后的匕首拿了出来,他们隐藏在杏花村,倒也不常在身上带武器,可接了消息,萧景宴的人已经在附近搜索了,为了以防万一,他们所有人都做了准备,这匕首就是因此才带在身上的。见段佑年要,段四就把匕首,直接递给了段佑年。段佑年把匕首拔了出来。刀光寒厉。段佑年握住匕首,下一瞬,他直接将匕首戳进了段四的心口,瞬间,段四身前就晕开了一片血色。段四捂着心口,又看看段佑年,眼里尽是不敢置信。段佑年冷哼,“本王说过了,她是本王的王妃,伤她,就等于伤本王。”“可是……王爷……”“本王眼里不揉沙子,动了本王的女人,就得付出代价,不论是谁,不论敌友,这就是本王的规矩。你是头一个,给你留具全尸,谁再敢不长脑子,别管本王心狠。”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话音落下,段佑年一用力,就将匕首从段四身上拔了出来。血花四溅。段佑年推开段四,段四的身子,直愣愣的冲着后面倒了下去,他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唇角流出了一道殷红的血,之后就再没有了任何的气息。把匕首扔在地上,发出一阵清冷的响声,段佑年冷声开口。“来人。”随着段佑年话音落下,即刻有两个影卫闪身而出。他们恭敬的跪在段佑年身前。段佑年冷声开口,“去,把段四的尸体处理了,动手干净点,别闹出乱子来。这边都清理干净了,不要留下痕迹。”“是。”“派个人,去请个郎中回来,顺带着带上两副安胎药,仔细点,别引了萧景宴的人注意。”“是。”应声过后,两个影卫拖着段四的尸体,快速离开。小院又重新恢复了平静。段佑年回身,又回到了房里,他坐在桌边上,脸色暗沉,手也不自觉的发抖,他拿着帕子,一点点的擦拭着手上的血,半晌才缓过神来。对面,沈安宁一手抚着小腹,一手撑着床,她笑盈盈的看着段佑年。那眼神让段佑年眉头紧锁。“看什么?”听着问话,沈安宁勾唇,“没什么,只是觉得,落在你手里,比落在你爹手里要好不少。至少,你还是顾念情分的,比你爹强。”手上的血还没擦干净,可段佑年已然没有了耐性,他猛地起身。一甩手,就把擦血的帕子扔在了地上。他一步步走向沈安宁。抬手,勾着沈安宁的下颚,强迫着他看向自己,段佑年冷笑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