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着,沈安宁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我和你一起进宫吧。”“哦?”“我们一起进去,就没有人会觉得我们是去找皇上谈正事的,更有迷惑性,也省的打草惊蛇。如今局势本就不好,越小心越好,免得再横生枝节。”沈安宁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而且,索性让她一直担心,还不如就带着她去宫里。走一走,全当是散心了,对沈安宁也好。萧景宴点点头。“那你换身衣裳,我也去准备准备,顺带着让人安排马车,一刻钟之后,咱们两个一起出发。”“好。”沈安宁应声,和萧景宴各自去准备。一刻钟之后,他们两个就坐上了进宫的马车,奔着宫门的方向去了。马车辚辚而行,速度并不快。只是,临到朝阳街的时候,沈安宁正和萧景宴说事呢,她突然感觉到马车明显一震,她整个身子都不受控制的向前倾了过去。萧景宴见状,忙伸手拽住沈安宁,将她拽回到自己怀里。“怎么回事?”萧景宴开口,冷声询问。外面,暝尘急忙开口,“王爷,有人在追人,撞上了前面的马车,咱们跟着停得急了些,王爷、王妃没事吧?”“嗯。”萧景宴揽着沈安宁,伸手掀开帘子,往外瞧了瞧。沈安宁也顺势往外看去。只见前面的马车边上,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挣扎着站起来,腿上大约是有伤,她站不直也站不稳,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她差点又跌回去。而女子身后,迅速涌上来一群人,全是手握棍棒的五大三粗的汉子,凶神恶煞的,一看就不好惹。沈安宁、萧景宴瞧着,眉头都蹙了蹙。“小贱蹄子,你还敢跑?”是一道尖利的声音。沈安宁瞧过去,就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轻薄的衣裳,涂脂抹粉的,一股子风尘气。自然的,地上的女人什么情况,沈安宁也能想到七八分。想当初,沈安宁也是差点被萧景煜送到青楼里,被毁了一生的。沈安宁厌恶这种事。她下意识的想出去,搭救那女人一把。可是,沈安宁还没动呢,就听到了女人的声音,“你们别过来,你们再敢过来,我就当街撞死,咱们鱼死网破,谁也别想讨到好。”这声音,沈安宁熟悉极了。“是杨静姝。”“嗯。”显然,萧景宴也已经认出来了。换做是旁人,沈安宁是一定会帮一把的,可这人是杨静姝,那就另当别论了。不是她心地不够善良,只是,面对着一个觊觎她男人,又频频出手算计她的家族,算计她家人的人,她做不到那么好心。她的心软,对杨静姝没用。沈安宁重新坐下,透过车窗,静静的瞧着外面。听着杨静姝的话,老鸨子简直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叉着腰狂笑。“想死?那你就死一个,给老娘瞧瞧,你真要是寻了死,求了个干净,老娘也当你有骨气,没那个勇气,你就乖乖给老娘回去接客。老娘二十两银子买了你,是让你来赚银子的,不是让你来添堵的。死啊,你有那个胆子吗?”一边说着,老鸨子一边冲着杨静姝,狠狠的啐了一声。嫌恶、嘲弄,全在眼底。也不怕人听到,老鸨子张狂继续。“你还当你是京城第一才女,是那个体面的杨家大小姐呢?身子被一群乞丐破了,杨家都不认你,你还算个什么东西?要是想死,你早就该死了,还能沦落到楼子里?在这装贞洁烈女,你也配?”随着老鸨子的话音落下,一群人瞧了过来。京城第一才女,杨家大小姐……这名声太响了。之前,根本没有几个人认真瞧杨静姝,更没有什么人认出她来,但老鸨子这话一出口,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忍不住王过瞧几眼。周围议论声四起。“这就是杨家大小姐?京城第一才女?瞧着不像啊。”“我认识,她就是京城第一才女杨静姝,这肯定错不了,不过瞧着是跟之前不大一样,可能跟穿衣打扮有些关系吧。”“那倒是,这楼子里接客的,跟世家千金的打扮哪能一样?”“咋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我知道我知道,据说,是因为她想要勾搭战王爷,为此不惜背叛五皇子,被五皇子和皇后处置了。没瞧见嘛,杨家都没人出面管,这背后的水深着呢。”“啧,那够狠啊。”说话的人,没提皇后和五皇子的名字,但他说的是谁,大家伙心里都有数。一群人互相看了看,笑着摇头。“能站在那种高度的人,又有几个是好惹的?是手软的?再说了,这也怪不得他们心狠,谁让这杨小姐太贪心了呢?”“战王爷本也更厉害些,更得喜欢,也没什么不对啊。”“感情这事不能强求。”“在豪门世族里,不能强求却强求了的婚事还少吗?她是杨家女,有些事本就是注定了的,她享受了杨家的好,享受了五皇子、皇后带来的实惠,却想背叛,这换做是谁,怕是也容忍不了吧?”“这么说倒也没错,就是可惜了点。”“有什么可可惜的?一切都是自己作的,自己选的路,那不论后果如何,都得承担,能怪得了谁?”“就是,她这是失败了,真若是让她勾搭上了战王爷,那惨的指不定是谁呢?”“别人惨不惨我不知道,安宁县主总归是个可怜的,那么心善那么好的一个人,硬生生被人截了一段良缘,岂不是可惜?”“那还真是。”“比起安宁县主来,这京城第一才女,到底差了不少,战王爷还是娶安宁县主好。”“那还用说?论才论貌,论文论武,她哪比得上安宁县主啊?也亏得当初安宁县主长在边境,这要是在京里,京中第一才女是谁,还说不准呢。”“哈哈哈,这话说得对。”一群人议论,从窃窃私语,到高谈阔论,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失了杨家庇佑的杨静姝,根本不会有人顾忌。杨静姝脸色难看的要命。马车里。沈安宁瞧着,也渐渐的失了兴致。把车帘子放下,让暝尘绕路进宫,沈安宁侧头饶有兴致的看了看边上的萧景宴。萧景宴耸耸肩,“王妃,这般看着本王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