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茉本以为,她在消化了这么多事情后,应该失眠才对。谁知道,她回到房间,脑袋一沾在枕头就睡着了,晚膳的时候好几个人来叫了她好几遍,她硬是没睁开眼睛。谢晏辞实在担心,就让母亲去请了大夫。大夫竟说,这是少夫人心中郁结解开了,这才睡得踏实。一听这个,云雅宁又过去给儿子教训了一通,就这么点事情,都把这么好的儿媳妇折腾成什么样了,就不能早点说出来之类的芸芸。谢晏辞只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腿,“我这不是担心,我这腿……”“行了,好在现在什么事情都说明白了,你好好配合茉儿治疗,会好的。”“可我下午试过了……”谢晏辞还是忧心,他根本站不起来,最多勉强住着拐杖站起来,也坚持不到三息,就会摔倒。忽然有点后悔,和小姑娘坦白这么多了。云雅宁想到自己来时看到谢晏辞拄着拐在院子里一步一摔的场景,眼圈一红,她向来站在顶峰的儿子,何时有过这般狼狈境地。“茉儿说你要起码三个月才能像正常人那么走路,你别太累了,别再把茉儿好不容易给你接回来的腿在摔断,那可就不一定能不能恢复了,你总不能让茉儿嫌弃你吧。”“娘,到底谁是你亲生。”“当然是你,哎,要不是你什么时候能娶到媳妇还不好说呢。”云雅宁翻了个白眼,坐在饭桌对面,“这回可以跟娘好好吃顿饭了吧。”谢晏辞自知理亏,率先给母亲夹了一块肉,“娘,您这些日子辛苦了。”“这孩子,你怎么就不懂呢?我这是忙了点,但我高兴啊,你是不知道你之前那副忙于公务的样子有多吓人,我还以为你是不喜欢女人,我都快给你相看俊俏青年了。”“咳!”谢晏辞及时干咳一声,云雅宁这才闭嘴,只听儿子声音清冷,“我那是没遇到自己喜欢的。”“你成天就和那些男人打交道,能遇到才见鬼了。”云雅宁翻了个白眼,就被好大儿身上的冷气瞪回去。谢晏辞冷冷开口,“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的怎样了?”“辞儿,这个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既然相认,等你养好伤,再给茉儿举行个婚礼就是,你怎么还支持茉儿为其他的事情操劳,女人这时候,可不能累坏了。”“只要她开心就好。”谢晏辞眉目舒展,一副全部在乎的模样。云雅宁越来越看不懂了,“那你就不怕茉儿有个好歹?”“我这不亲自看着的嘛,娘,您不会连我都信不过了吧。”“以前的你,确实可信,现在嘛……”谢晏辞顺着母亲的眸光看着自己的腿,他指了指自己的头,“我是靠这里吃饭的,和腿有什么关系……”可能睡得时间太长,翌日苏浅茉起了个大早,就看到如诗如画二女在门口和几个人说了什么,她随口问了句,门口就传来阿三的声音,“少夫人,这些都是我家公子给您准备的衣服和补品,您收好。”“我不用。”苏浅茉本能想拒绝。门外传来阿三苦哈哈的声音,“少夫人就当可怜可怜小的吧,我家公子的脾气太不好了。”说着,阿三把东西丢下,就逃也似的跑了。时间不大,如诗如画二女端着满满当当的两托盘的东西就走了,如画大咧咧的道:“夫人,您就别不好意思了,我看姑爷对您可是上心得紧。”“姓谢的拿什么收买你了,你竟然为了别人说话,这连姑爷都叫上了!”苏浅茉黑脸。如诗却在帮如画说话,“夫人,的确是姑爷和主母真心对您好,咱们才……”“好了,我是白养你们了。”苏浅茉嘀咕一声,要求洗漱。她一出门,就看到谢晏辞坐在轮椅上,腿上盖了张薄薄的锦被,脸上戴着那半阙黑铁面具,“浅浅,能不能让我跟你一起去堂屋?”苏浅茉本能想远离这人,可她反过来一想,反正这人脑子好使,没准儿真能发现一些细节。之前是碍于自己已婚的身份,不好和外男走太近,现在都知道了对方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了,那她还有什么好别扭的。再就是,这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搞,更没有像所有权贵人家那般,严格不允许女眷自己在外面干点什么。不但没对她开医馆的事情由半点反对的意思,相反还很支持。如果以后都生活在……苏浅茉猛地摇了摇头,打消这个根本不该存在的想法,现在还不能排除,谢晏辞对自己这么好,是不是因为腹中骨肉的缘故,她可不能因为这一丝半点儿的好,就耽误大事。不得不说,苏浅茉有了之前在平昌侯府的经历后,对男人这个物种,已经不是那么相信了。她上前,主动要去推谢晏辞的轮椅,被谢晏辞严肃拒绝,“浅浅,你现在身子不方便,不能干重活。”反正有书童和侍卫在,这事儿也太大必要让她亲力亲为。就是忽然坦白了身份,苏浅茉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相处了,一路无话,就算到了堂屋,二人也是各看各的,互不干扰。分明是上了族谱的夫妻,他们二人之间却隔了三尺远,看得旁人在一阵焦急。而谢晏辞一心在找到这宅子受诅咒的根源,也就没太在意苏浅茉对自己的态度,反正浅浅已经是他上了族谱的媳妇了,他们来日方长。直到一个五十岁左右,做读书人打扮的男子前来,这才打断了几人探究的心思,“你们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方贤侄家里?”“我们是这宅子的买主。”阿三随口应了一声。冯源立即作出惊慌表情,“公子夫人切莫玩笑,难道你们没听说过,这是一座被诅咒过的宅子吗?”“老夫是方贤侄父亲的好友不假,但这事儿咱们得有一说一,绝对不能因为这宅子的事情,害了你们这对新婚燕尔的小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