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帝好整以暇的看着云止,他记得那日自回京后从未出过门的九皇弟第一次出门就是为了求他的一道圣旨。当时他就好奇的问九弟为何想要盛家那个丫头。当时九弟就说了一句。娶谁都一样,不如要个长得好看的。他没见过盛家那姑娘,不知道对方有多好看,但盛华锦和许清竹年轻时都是大美人,想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另他惊奇的是自己这九弟从来不是个爱好美貌之人,当初北凉的长公主可是第一美人,他不仅无动于衷,还扒了人家的脸。所以这盛家的小丫头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皇兄不是拒绝了吗。”云止捏着滚烫的茶杯,仿佛感觉不到烫,慢悠悠的转着,语气十分漫不经心。南越帝哈哈一笑,指着云止骂道:“从小你就鬼灵精,朕确实拒绝了,朕的九弟好不容易动次心,朕怎么能让它夭折呢。”啪——云止捏碎茶杯,目光阴郁冷漠。“臣弟没动心。”一旁伺候的王喜倒吸一口气。晋王殿下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跟陛下摔杯子甩脸子。他偷瞄了一眼南越帝,见南越帝面上笑眯眯的,不见丝毫生气的模样,反而还摆摆手,“行行行,朕懂你薄脸皮。”云止:“……”神经!他转动轮椅就要离开,南越帝见状连忙招手。“哎,朕随口说说,朕找你来是有要事跟你说,回来!”云止停下来,歪了歪头。一副有事你就赶紧说的模样。南越帝拿他没有办法,他这个弟弟从小就不受约束,叛逆反骨的很,只能顺毛捋?“你看看这个。”南越帝抽出一张奏折来,王喜立马接过来,快步跑到云止面前,将奏折呈上。云止打开,一目十行的看完丢回到王喜手中,冷冷道:“南方水患,你应该派人去赈灾。”“朕知道。”南越帝叹了口气,“这几日朝中因为赈灾已经吵翻了天,有举荐二皇子的,还有举荐三皇子的,还有举荐太子的,朕是被吵的烦不胜烦,这不是叫你来商量商量到底派谁去吗。”云止转过来看着南越帝,面具下眉眼精致,他淡淡的垂眼,长长的睫毛倒映出一片阴影,良久,他嗤笑一声。“二皇子母妃是淑贵妃,母家背后是丞相府,依照丞相府的底蕴若是赈灾也轻而易举。太子是中宫嫡出,无论身份地位都应该是他,而且背后有首辅大人和内阁大臣,也手到擒来,但是这两个人,人才有,真心却没多少。三皇子才华横溢,虽然母家不突出,但朝中文臣大半喜欢三皇子,若是他去赈灾会减少很多麻烦,也能堵住淑贵妃和皇后的嘴,但赈灾好处太大,易得民心,其余两人不会轻易让三皇子成功。”云止意味深长道:“生那么多蠢货做什么?”南越帝:“……”他气急,怒道:“云止!朕是在等你给朕意见!不是让你损朕来的!而且朕又不是只有这三个儿子!”“其他的病的病,小的小,废的废,啧。”云止很嫌弃。南越帝:“……”你生的好,就你生的好,朕把赐婚圣旨撤了,你看你跟谁生去!“既然三个都不行,你说谁去?”云止再次嗤笑一声,慢条斯理道:“爱谁谁,反正我不去。”别以为他不知道南越帝绕了这么大一圈,就是想让他去。这三个皇子谁去都是得罪另外两个人,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他这个孤臣,可惜,他也不想去,而且,他很希望一个人去。“皇兄选不出来,就选择能堵住悠悠众口之人吧。”丢下这句充满暗示的话,云止不等南越帝反应就转动轮椅离开,到了门槛时,王喜很有眼力见的帮他抬了出去。南越帝深思道:“晋王的意思让朕选择太子?”确实,太子的身份地位足够撑得住。但是他也有两分顾虑。揉了揉眉心,南越帝道:“等皇后寿宴以后再定吧。”回到晋王府,云止冷冷吩咐月歌。“去将鬼医给本王叫来。”自从那日他吓唬完鬼医之后,鬼医就投靠了云止,现在已经为云止做事了,每日在书房抱着本医术研究着。美其名曰用尽毕生所学治疗云止的腿,一定要让自己的东家站着趋使他。对此,月歌十分嗤之以鼻。狗腿到了一定的境界,就成了腿狗。一听说云止要见他,鬼医丢下书,蹭蹭蹭就窜到了云止面前。“晋王爷,您找我?”云止冷冷看着鬼医,手指均匀有节奏的敲着扶手,眼神阴郁冷测,看的鬼医心头发凉,他总有种错觉。仿佛他和云止有什么深仇大恨,下一秒就要将他千刀万剐一样。鬼医扪心自问好像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云止的事情吧?“你可要收徒?”云止漫不经心的问道。鬼医错愕,“王爷,你想拜老夫为师啊,这不合适吧?”云止不说话,冷冷的看着鬼医,那冷漠渗人的目光看的鬼医更加恐惧了,好像下一秒云止就要掐死他一样。他忙道:“如果是王爷的话那不用拜师,老夫免费教。”云止摩擦着手指,觉得自己手又痒了,正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把这个老东西掐死一了百了时,月歌匆匆跑过来。“王爷,盛姑娘来了,盛姑娘拿着令牌从门口进来了!”鬼医重重的松了口气,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在这一瞬间捡回了一条命。云止收回手,“滚吧。”鬼医喜上眉梢,正要滚时,盛颜卿先跑了过来,正好挡住了鬼医的去路。“你怎么还没死?”鬼医:“……”这丫头说话真讨厌!真!讨!厌!“哎,你胡子长出来了?”盛颜卿惊喜的看着鬼医下巴上的胡茬,原来男人长胡子长得这么快啊,那云止怎么没有?她瞥了一眼云止的下巴。云止戴了面具,她看不见。遗憾的收回视线,就见鬼医瞪着她,反手就要掏药。云止冷声道:“不滚就死!”鬼医忙收回掏药的手,嘿嘿笑道:“滚,我滚。”“你来大姨妈了,怎么这两天这么暴躁?”盛颜卿坐到云止对面,从怀里掏出云止熟悉的瓶子放到桌子上,纳闷的看着云止。“本王今日进宫,皇兄跟本王说南方水患,问本王举荐哪位皇子去治水赈灾,你觉得本王应该举荐谁?”云止给盛颜卿倒了杯水,目光试探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