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慕容楷将她拉回马车坐好,然后放下遮挡的幕帘,这才认真的解释了一下,“父皇对前朝可以说是深恶痛绝,所以很多关于前朝的东西都被取缔或者消除了,只有这里依然保留着。”
“为什么?”
柳月盈非常的不解,既然不喜欢前朝留下的东西,为什么不把这个也一并改了?
慕容楷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可能觉得没关系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那时我也还是个孩子,知道得不多。”
眼看着问不出什么,柳月盈也就歇了继续探听的心思,这次的西南行让她心里更加的不安了,总觉得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队伍重新上路,这次倒是没有再碰到拦路的人,一路上都畅通无阻,渐渐离得栖凤镇越来越远。
而傍晚的栖凤镇落霞很美,一片橘红铺满半边天空,像是趴窝着什么美丽的动物,随时可能站立起来,倒是和“栖凤”这个名字相得益彰。
街上行人匆忙,俱都忙着回家做饭,自然也就没有人会去注意擦身而过的人到底是谁,一名男子身穿白衣,头上戴了顶帷帽,彻底将面貌给遮掩了起来,他步伐平缓,与周围行色匆匆的人截然相反。
待到得一处房门前,男子抬手礼貌的敲了三下,然后便垂手站立等着里面的人开门。
“你是谁?”
面前房门开启一条小缝,一位鬓发有些泛白的妇人透过缝隙警惕的看了过来,她手臂挡着门板,没有要让人进来的意思。
男子抬了一下头,但帷帽上垂落的白纱阻隔了视线,所以那妇人并没有看清这个动作。
“请问您儿子在家吗?”
声音温润有礼,带着些客套的疏离,妇人听到这声音后神情有片刻的放松,但紧接着又因为他话里的含义而变了脸色。
“不在,公子请回吧。”
妇人当即就想把门关上,可惜已然是来不及了,一柄细小软件倏忽闪现,缠过她脖子轻轻一勒,瞬间便有血喷溅了出来,染上门扉然后顺着边缘处滑落,妇人不及再多说一个字,就断了呼吸。
随着重物倒地的声音,一直被抵着的门终于是开了,男子施施然跨过地上的尸体,就这么走了进去,他像是回了自己家一般闲适自在,视线扫过院子里的一切,然后朝着屋里走去。
“娘,谁来了?”
左边门窗紧闭的房子里突然传来一道低哑虚弱的男声,男子原本拐向前厅的脚步立时一转,换了方向往声音传来的地方去了。
刘轶歪躺在床上一脸的郁猝和恼恨,他终日打雁竟是被雁啄了眼睛,受尽了刑罚不说,腿更是被打折了,往后就是治好了也很难再自如的行走,这如何不让他心里怨恨?可惜那人身份实在太大,不是他能企及的。
就在他深陷痛苦抑郁的情绪中不可自拔的时候,门这时候开了。
“你是谁?我娘呢?”
看着堂而皇之进门来的白衣男子,刘轶神情一变厉声质问道。
白衣男子立在门口暂时没有作声,他像是在打量着床上的人,又像是没有,反正刘轶是被这诡异的一幕给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听说你就是那个妄想娶她的人?”
长久的沉默过后,白衣男子终于是开口说了同刘轶的第一句话,但这句话听在刘轶耳朵里却是有些没头没尾,他拧眉瞪着面前的人,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人找错地方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刘轶那目中无人的脾气又上来了,他不耐烦的开始赶人,今日遇到的事情已经够让他暴躁的了。
被如此无礼对待那白衣男子也不气恼,他突然往前走了几步,嗓音低低的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过音量又没有刻意压低,所以刘轶听得到。
“看来是了,既然这样……”话说一半,男子手里的软剑又甩了出来,和对付妇人时一样,紧紧的缠住刘轶的脖子,然后用力间才终于说完了最后的话,“那便去死吧。”
有血溅上了他的衣袖,像极了雪地里开出的红梅,男子抖落软剑将之又收了回去,然后取下帷帽随手丢到了床上,正巧落在刘轶怒睁着双眼的脸上,他神情愉悦一点不像刚杀了人的样子,还好心情的笑了一下。
如果此时柳月盈在这里的话,一定会非常的惊讶,许久不曾看到的林俊彦竟然跟着他们来到了这里,而且看样子性格上变化很大,颇有种隐秘的疯狂。
林俊彦解决完令他觉得不悦的人后,就离开这处宅子了,他坐上早早等在大门口的马车,驾驶马车的人就跟没看到门后血迹似的,沉默着往镇子外驶去,看那方向,和柳月盈他们离开时的一模一样。
不过还在往西南去的慕容楷和柳月盈一点不知道,他们此行确实要走很久,在走到第一个驿站的时候,柳月盈收到了柳星漪寄过来的第一封信。
信开篇就报了个平安,这让柳月盈多少放心了不少,她在仔细阅读的时候还发现了不少的事情,虽然柳星漪只在说起别的事情上提到了几句,但她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同,那就是叶辰每天都会去太子府邀柳星漪出去,而柳星漪经常是不知如何拒绝,最后无奈答应。
“怎么感觉星漪傻乎乎的?”
柳月盈看完信忍不住心里的想法嘟囔了一句,正好被旁边的慕容楷给听到了,他侧头扫了那信一眼,不用猜都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总归那叶辰也不是什么坏人。”
他之前第一次见叶辰的时候确实很不满,可以说是充满了敌意,不过明白之后就改观了,这人能力性格品行各方面都没得挑,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和柳星漪在一起正好。
“这我当然知道。”对于叶辰是不是坏人这个,柳月盈早第一天认识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她发愁的另有其事,“我就是担心星漪想不开错过了自己的良人,她信里虽然说得不多,但我还是能看出一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