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珵清亮的黑眸里缀着繁星,总会引月昭陷落进去,此时水梨也不例外。
他本想撩拨这位俊俏公子,却反被他纯粹干净的旋涡勾了魂。
水梨内心自嘲,熬鹰的倒让鹰啄了眼。
瑾珵猜想,水梨大概想说,别人与他在一处就像是吃了梨一样甜蜜多汁,若是这样应该是很招人喜欢的吧。
于是开口问,“她曾说我不解风情,又水儿又甜,算不算得是风情?可以招她喜爱吗?”
水梨突然不想让他学这些东西了,谦谦公子,温其如玉,他自有一派天成的悠然意态。
水梨从从容容站起身来,理了理碧绿青衫上细微的褶,朝瑾珵施礼,“公子,风情有万种,可不知她今日爱吃哪一种,明日又换成哪一种。
若她衷情于您,您一举一动皆是风情。若她厌恶于您,您万般好意俱是多余。
且看您冷着她后,她是什么反应了。
莫思虑了,公子,奴给您唱段曲来解解乏。”
说完他就摆开雅致风落的架势,双袖轻扬,一手持扇面,一手挽丝带,似春日里漫天飞舞的柳。
清润不失男子气的声音,咿咿呀呀唱起来:
“轻纱曼舞南风里,月下独酌意迟迟。
繁星点点皆似语,寄言清风,心事谁知?
碧水绕廊桥,细雨润无声。
一缕情丝绕指柔,低吟浅唱为君生。”
这几句说的是水梨为倾慕的公子你展喉唱曲,情意涟涟,你可知晓?
他手持扇面,轻盈开合间,露出一双桃花潋滟偷看的眼。
“桃花笑春光,我笑桃花痴。
满园芳菲皆可采,独君不识,这枝情意。
月下影成双,却是一人想。
愿借清风传尺素,悄悄问君,可知我心伤?”
这几句说的是,公子你为一人情痴迷惘,水梨艳羡不已,可否分出一点出来?
他云手翻袖,继而折腰轻旋,呈现出勾人的弧度。
故意将这几句反复唱诵,靡靡叩问。
水梨的舞,雅致中带着力量,行云流水。
一颦一簇如同流云拂月,将此间情意全都寄予玉带缠丝。
这唱词曲调让瑾珵很是意动,他不由得想合着他,走到一旁的古琴边,施施然坐下来,素手调琴。
轻挑慢捻,一串古素的音符从琴弦上流淌而出。
竹帘半卷,透出柔和的灯光,映照着厢房的一方碧波荡漾的天地。
荡漾的是水梨。
水梨转身就见瑾珵奏琴相合,诧异之余,颊上染了红,就像朝露润泽花瓣,任由幽情暗生,不可名状。
一曲末了,明明这位公子弹得清简古素,水梨却被遐想的氛围撩动的气喘吁吁。
他经年会舞,多年不曾跳完舞还要扶着什么了,可现下正扶着博古架,看着那只诱人而不自知的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