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蜿蜒起伏的崇山峻岭里找人,对于帝江而言,不过是易事一桩。
可一旦飞至熙熙攘攘、楼阁林立的街巷之中,帝江的眼就花了。
陆篆就是这个时候钻进一股人潮中,不见踪影的。
无奈他只好化了人形在街上寻觅。
到这里都一切正常,问题就出在街上。
他好端端走着突然被一众骑马的人挡了路,为首的紧拉缰绳,引得马儿惊叫,腾空了前蹄才躲开他。
他也被吓了一跳,正想骂他不长眼睛,可那人先骂了起来。
帝江本就不舒畅的心境更是恼火,抬头就要与马上的人讲个明白。
那人五大三粗,像个武夫,看见他的面容,呆了一瞬,然后仰天大笑,
“得来全不费工夫,正愁公主的面首凑不齐!给我绑上他!”
还没开口骂呢,就被从天而降的麻绳捆了一道又一道,勒的他生疼。
他怒火冲天,想要变出利爪来,不料后脑被一阵重重的击打,他就晕了过去。
醒来就在这倒霉的地牢里,手脚都是铁链锁住。
时日久了,与隔壁的人一交谈,才知道自已被捉来是做什么的。
公主每年都会派手底下的人,在各地搜罗神姿仪美的少年,以供她取乐。
他正巧撞上。
神姿仪美他倒是承认,但被绑着铁链子供一人取乐实在是闻所未闻。
过往他扎堆于收获的田间,或在捕鱼回来的头船上,再不然就是飞到靡靡仙乐中的世外之地。
不管是农人,渔民,还是修士,他们总是一同起舞,一同快乐。
那什么公主,竟让他堂堂帝江神鸟只给她一人取乐,越想越气!
他可是世人的喜乐神鸟。
“出来吧,小子命好,能得公主召见。”一个太监尖声尖气的让牢头把门打开,帝江就被带出来。
拖着铁链很不好走,帝江感觉自已的脚踝要磨破了,“慢点儿,我脚痛!”
“砧板上的鱼还敢喊疼!没规矩!”太监说完,牢头拿刀把狠狠戳他的后背,帝江一个踉跄趴在地上,背后剧痛。
“哎哎小心着点,别伤了他的腰,公主还得用呢!”又是一声尖利。
帝江疼的忍不住哼出声来,怒问,“为何伤我?!”
太监没有回答他,“哼,留着这娇声到公主榻上使去。”踢了他一脚。
吩咐后面的小太监,“洗干净咯!公主有半点不悦拿你是问!”
帝江碰到这些凶神恶煞无法逃开,不得不忍下来,只等待着什么时候能解开手脚上的铁链。
忍着疼一步一步在阴暗的地牢里挪动,心里想着一百零八种扇死他们的样式。
可惜盘算落空,直到他被浑身上下洗了个遍,未着寸缕的只披上件轻薄的绸衣,都是昏迷状态。
太监在他鼻子间举着香轻轻晃,他才恢复意识。
他缓缓睁开双眼,整个人陷在柔软的衾被里,四肢软弱无力,头重的不想动。
倒是没锁链了,力气也没了,他想变回鸟儿飞出这恼人的地方,却完全不能施展。
他使劲眨了眨眼,把眼里的重影去了,终于看清上方,是层层叠叠华美精致的帐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