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闻渺峰大殿前的仙坛,月昭看见一团人围了个圈,有几个人跳脚往里看,她现在不喜凑热闹,本来要避开。
可传出的声音让她生生转了头,这是她今天教瑾珵的曲子!
她往前扒开一层层人头,在第二层堪堪停住。
是自已的俊徒弟,他以灵力为桌托起七弦琴,曲子才刚起头就引来几个年长的师兄面面相觑,低声耳语。
一开始琴声如同涓涓溪流,缓缓扩散至四周,温柔的浸润每一个人的耳朵。
旋律逐渐攀升,如同山涧瀑布般奔腾而下,充满力量和激荡,里外几层人也挡不住琴声的穿击。
仙坛越来多人朝琴声的所在涌过来,伸着头往里瞧。
“这不是望尘仙尊飞升前的最后一曲吗?”
“是《招音颂》,两年前在仙音启典上,我听过。”
“是啊,我也听过,这些年再没听见如此压人心弦的《招音颂》了。”
“那是什么?!”一人惊叫,拉身旁的人一起看向了天边。
月昭循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望见一只巨大飞鸟,已经掠到闻渺殿上空。
火红的四个翅膀张开,如同烈焰烧了半边屋檐,与这轩昂气质稍有不同的是,它圆圆的脑袋,拖着有些憨态的大肚子,满是金黄色绒毛。
瑾珵已经忘我,闭目拨弦沉浸其中,那只巨大的飞鸟则合着旋律在屋檐上跳起了舞。
时而飞旋,时而转圈,时而用翅膀挥起一阵风,脑袋和爪子还跟着节拍点几下。
“帝江神鸟!那是帝江!是望尘仙尊弹琴招来的那只帝江!”
“望尘仙尊都飞升多长时间了,今日弹琴的是谁?”
帝江神鸟长鸣一声,人群一阵骚动。
瑾珵睁开双眼,也看见了屋檐上那只有点憨态又有些威武的鸟儿,它的模样把他逗乐了,转而在下一个节拍换了调子。
曲调不再磅礴,添了些欢腾和喜意,冲那鸟儿而去。
帝江神鸟跳着跳着舞,脑袋一顿,往瑾珵那里瞧,挥动翅膀掠向仙坛。
众人躲避不及,有几个差点倒了的,稳住身形一看,又是惊呼。
那鸟儿对着瑾珵越发欢快起来,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翻飞起舞。偶尔几声鸣叫,似是与琴声唱和。
众人仿佛置身热闹的庆典之中,忍不住也想跟着节奏起舞。
突然一道黑光打向鸟儿软乎乎的肚子,帝江神鸟惊叫一声摔倒在地,几乎同时又一道黑光打向瑾珵的手。
大家都在跟着鸟儿舞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月昭不喜自已沉浸于激荡的热情中,看过帝江,就一直在专注研究瑾珵的指法,故而在那黑色石子打过来的时候,凌厉出手,保住了瑾珵的右手。
“是谁在作乱!”月昭大怒,挡在瑾珵前面,看向那颗黑色石子,这种石子的颜色,是镇妖石才有的,带着团邪气。
帝江疼的委屈的鸣叫,瑾珵慌忙起身去安抚鸟儿,它的肚子上被打出了血痕,散落几根羽毛。
惶惶不安的人群不知有谁喊了一句“我看是这弹琴的瑾珵心怀不轨,把帝江神鸟引到跟前来击杀,谁知安的什么心?”
“望尘仙尊对帝江神鸟都恭敬有加,只在远处伴着它,可这小子一看神鸟现世,就迫不及待把它引过来了。大家也都看到了!”
人群中有人附和,有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