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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人心自有公道（第1页）

薛万雄听到萧凡的话，眉宇间充斥着一抹忧虑，担心道：“王爷，咱们要广招人才，以我们王府的影响力，来投奔的恐怕很少，淳王和庆王也会阻拦的。”萧凡微笑道：“我不相信，人心都凉薄了。我更不相信。大周的脊梁都垮塌了。”“再怎么样的乱世，再怎么样的颓废，也一定有热血之人，敢于站出来扛起重任。”“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一起去请愿？”“去安排，不必迟疑。”萧凡显得很笃定。偌大的大周，就算投降派占了上风，不可能全都是投降的人。薛万雄转身离开了。薛万雄离去后，萧凡静静在房间中等着，思考着雍州的事情。雍州有镇西将军郭邦昌和雍州刺史李怀仁，郭邦昌是三皇子的人，李怀仁是二皇子的人，两个人都是投降派。雍州挡不住的。皇帝寄希望于郭邦昌和李怀仁，一定会吃大亏，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萧凡要尽快做准备。……淳王府。萧睿在书房中翻看着麾下人员的升迁。人员升迁是关键，解决了这个问题，下面的人才愿意追随，否则一个个无法升迁，心中都不满，谁还愿意来归顺呢？萧睿翻看着资料时，脚步声传来，侍从进入道：“王爷，宁国公求见。”“快请！”萧睿立刻吩咐。侍从去通知，不一会儿，宁国公贾震走进来，行礼道：“王爷。”萧睿颔首道：“外祖父不用行礼，和您说了很多次了，您偏偏如此的客套，折煞我了。”贾震坐下后道：“君臣有别，礼不可废。”萧睿问道：“外祖父来，有什么事情吗？”贾震捋着颌下胡须，徐徐说道：“刚得到消息，萧凡的靖西王府要对外招募人才，准备抵御金人。”萧睿嗤笑道：“萧凡这小子，不自量力。”“先安排人裹挟士子，逼迫父皇拒绝和西凉人求和。现如今，又招募人才备战，真把自己当一个人物了。”“他那点人，怎么挡得住西凉人。”“如果随随便便，就可以挡住，哪里需要求和，不就是因为打不赢吗？”对于萧凡，萧睿很不屑。认为萧凡沽名钓誉。贾震颔首道：“淳王说得对，萧凡的确很自负，自以为是。”“不过萧凡要去抵抗，那就让他去，因为这才是他丢脸的最好方式。”“他要招揽人，我们一个人也不给。请淳王下令，通知淳王府的所有人，包括他们的家属亲戚，都不能去投奔。”“凡是投奔的人，只要有关系在淳王府这一方，全都永不录用。”贾震眼中掠过一道冷光，说道：“他如果办成了事情，岂不是我们主和派的人丢脸吗？”萧睿赞叹道：“外祖父说得对，就让萧凡一个人都找不到。他能聚集一群狗腿子去请愿，是我们没有反对，现在不一样了。”贾震劝道：“阻击萧凡的事情，还需庆王府出面，请淳王走一趟庆王府，让萧康也阻拦投奔萧凡的人。”萧睿颔首道：“姜还是老的辣，祖父说得对。”他和贾震一番畅谈后，就起身离开，一路往庆王府去。萧睿见到萧康，开门见山道：“老三，小九招兵买马，要准备抵抗西凉了。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萧康没有立刻回答，反问道：“二哥是怎么看的？”萧睿说道：“不能让小九得逞，要让他一个人都招不到。我会约束淳王府的人，让和淳王府有关系的人禁止投奔小九。你庆王府，也一样。”萧康也希望打击下萧凡。他和萧睿是有争斗，可是在有外敌入侵的前提下，两人又转为联合，要一致对外。萧康表态道：“二哥放心，庆王府会全力安排。”萧睿眼眸眯起，缓缓道：“还有一件事，需要商量商量。”萧康问道：“什么事？”萧睿正色道：“西凉人杀入雍州，你觉得能挡得住吗？”萧康说道：“李怀仁和郭邦昌合作，全力以赴抵挡，是有机会挡住西凉人的。”萧睿补充道：“你我合作，如果雍州挡住了西凉人的入侵，是否意味着，我们两兄弟主和就是错误的，萧凡主战反而正确了呢？”萧康眼中掠过一道精光，问道：“你的意思，是传令郭邦昌和李怀仁撤退？”“不撤退！”萧睿正色道：“直接撤退，咱们也丢脸。可以让他们抵挡的时候，稍微放点水，任由西凉人入侵雍州。”萧康站起身来回踱步，喃喃道：“雍州败了，才证明我们求和是正确的。”“西凉人入侵，会苦一苦百姓。可是为了大局，苦一苦百姓也是应该的。”“我会通知郭邦昌，让他不要全力一战，请二哥通知李怀仁，让他和郭邦昌合作。”萧睿笑道：“自当如此！”两人相视一望，各自都笑了起来，迅速去安排。淳王府和庆王府联合施压，迅速传了下去。原本萧凡招贤纳士的消息传出，很多人议论，现在因为淳王和庆王施压，舆论陡然发生了变化。无数的士子骂萧凡和西凉作战是沽名钓誉，会害了大周。在太学，骂的人更多。无数士子聚在一起，大骂着萧凡祸害大周。大批的人指点着江山，痛骂着萧凡，却有一个二十开外的青年，身长八尺有余，器宇轩昂，羽扇纶巾，端的是儒雅不凡。他看着议论的人，羽扇摇动的频率愈发迅速。青年名叫孔亮，是太学生。孔家是大儒世家，代代都有名儒。到孔亮这一代，父母早亡，他却是天赋异禀，读书不求甚解，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治国之术、兵法韬略也熟稔于心。在太学内，孔亮也颇有名望。孔亮见太学的士人来来回回骂萧凡沽名钓誉，走到最前方，高声道：“你们所有人，都在讨伐靖西王。”“一个个，说靖西王沽名钓誉，只顾他自己逞强。”“一个个，说希望向西凉赔偿求和。”“我孔亮有三问。”“第一，今天赔偿了西凉一笔钱粮，西凉人离开了。他日西凉不满足，又再度杀来，讨要更多条件，乃至于割让城池。”“你们愿意自己的家乡被割走吗？你们愿意，自己的家人沦为亡国奴吗？”“第二，朝廷财政艰难，要赔偿更多的钱财，就必须摊派赋税。”“赋税增加后，地方百姓无法生活，最后落草为寇。这些人肆虐了你们的家乡，你们家人因此身死，你们心中好受吗？”“第三，我们是周人，在大周可以挺直胸膛做人。为什么遇到西凉人杀来，要卑躬屈膝投降，甘愿给西凉人做狗呢？”“在下不理解！”“你们理直气壮的骂人，底气来自于哪里？来自于骨头软吗？”“靖西王为国求存，忠肝义胆，义薄云天，一个个都抨击靖西王，贬低这个为你们付出的人，何其荒谬。”孔亮呵斥道：“今日我孔亮，羞于尔等威武。我要去靖西王府投奔，让靖西王知道，纵然无数人贬低，也还有人支持他。”说完，孔亮大步离开，一路往靖西王府的方向去。“孔兄说得对，我去支持靖西王。”“我也去投奔靖西王。”“先贤曾说，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靖西王为国求存，我辈之人岂能漠视呢？我也去！”“同去，同去。”一个个太学的士人不再沉默，许多人跟着孔亮一起往靖西王府去。实际上，大部分人心中冷笑。仍然说萧凡不自量力，说大周会因为萧凡的刚愎自用损失更多利益。这些人，却无法影响到孔亮。孔亮刚离开太学时，有近百人随行。越是往靖西王府去，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到了王府外，已经聚集六百余人。原本门可罗雀，静悄悄的靖西王府，忽然间喧嚣了起来。孔亮手持羽扇，看着朴素的靖西王府，眼中闪烁着一抹光华。大周男儿，岂能没有脊梁呢？靖西王在前方，他自当追随。天下倾颓，男儿只手补天裂，到死也是心如铁。孔亮上前敲响房门，等门房出来，孔亮郑重道：“太学生孔亮，率众前来投奔靖西王，请通报。”门房立刻去通知。没一会儿，萧凡就从王府出来了，瞬间看到了乌泱泱的六百余人，眼中也掠过一丝震惊。这么多人？萧凡相信有人来投奔，却没想到来了这么多的人。孔亮率先上前一步，拱手道：“太学生孔亮，愿为靖西王效力，驱逐蛮夷，复我山河。”“我等愿为靖西王效力，驱逐蛮夷，复我山河。”呐喊声响彻王府外。一双双热切的目光中，燃烧着灼热的光芒，有着为国求存的热血在燃烧。萧凡也是热血沸腾起来，心中滚烫滚烫的。吾道，不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