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这么问犬牙的。
犬牙知道他们两个昨晚大概发生了些事不欢而散,今早也是一副头疼的表情。
斟酌着道:“放您一个人在府上,殿下不放心。跟着我们一起,出了事也好有个照应。”
他后来也知道了这位受伤的真相,现在说这话也觉得没说服力。
他面色尴尬,乌松月倒是点点头,不在意的上了另一辆马车。
再和萧衍坐在一辆车上?她又不嫌活的长。
从岐山行宫去护国寺的路程不算远,可萧衍昨夜还病着,今天怕是不好受。
中途几次停下都是给萧衍时间休息,半个时辰的路程拖到了一个时辰。
行程过半凌遂上了她的马车,也不用避讳什么。他们团队旧人之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他进来后往车壁上一靠,扇了扇风道:“郡主倒是悠闲,也不请我喝口茶?”
乌松月从书中抬眼,抬了抬手:“自己倒。”
凌遂没客气,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问道:“你和殿下怎么了这是?昨晚上怎么自己跑回去了?”
他没说,今早还在殿下房里看见了她的绣鞋,人却不在。殿下的脸色也不大好,他自然不敢多问。
安宁郡主看似不肯吃亏,其实也性格豁达,连他属殿下营中人都能相交,殿下态度若能软和些,说不定二人关系能有所转机。
乌松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撤掉脖子上系的丝巾,露出脖颈上狰狞的指痕。
紧接着听到凌遂嘶的一声惊喘。
然后她默默把丝巾系了回去。
凌遂心里浮出两个字:完了。
具体是只谁,他说不清。也许是殿下,也许是二人的关系。
“唉,”他叹气,“等下我药箱在殿下车上,到了地方我给你擦些伤药。”
乌松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凌遂知道她情绪不高,也没有劝她。这次着实是萧衍做的过分,只是不知道为何。
萧衍被废后的确性情古怪,但对手下的人也算是赏罚分明,对早年跟随他的人也多有照顾,比如王贵叔。现在永州曾经受他照顾的人还念着他的好。
对背叛的人或者想要他性命的人也不会手软,生前百般折磨,拿到想要的情报后便一击毙命。
安宁郡主这……他也说不准……
乌松月却没他想的那么低落,只想这次任务赶紧结束,她好去下一个世界。萧衍狗东西是当暴君还是明君都和她没关系。
她又翻了一页书,马车忽然停下,凌遂撩开车帘去看,说了声:“护国寺到了。”
先一步下了车,乌松月跟在他后面。
萧衍的马车在最前面,她下车后看见他扶着树,嘴上捂着白绢,指尖扣进树木的纹理里面。眼角因为呕吐发红,沁出的泪水划过颧骨、沿着苍白的脸颊落在泥土里。
她视线轻飘飘的略过他,在树荫下找了个石凳坐着,仿佛自己不是他们的一员。
萧衍渐渐缓过来后朝她看过去,见她眼神飘渺似乎哪里都没看,心头跟着一紧。
说不清的酸涩伴随着胃液在胸腹间翻江倒海。
那个声音又在嘲笑他:你抓不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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