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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贪婪27（第1页）

但邓普斯的气息越来越弱了，鱼诺只能冒险径直向那缕气息追去。他飞快地穿过大街，钻进另一条小巷，最后翻过一道足有两米高的围墙。围墙的另一边，是一条奇异的、看起来仿佛直通到天上的阶梯。在它的最高处，“邓普斯”正漫不经心地拉扯着“邓普斯的灵魂”，冷笑着将他慢慢拖入一扇悬在空中的门里。在邓普斯湮没在门里的黑暗中后，“邓普斯”拍了拍双手，向鱼诺所在的方向露出了一个看起来充满戏谑的微笑，一对火色的眸在“邓普斯”的脸上熊熊燃烧。是“虚”，“虚”夺走了邓普斯的身体！鱼诺在城外的可怕预感成真了，“虚”所觊觎的确实是人类这栋“现房”，它们想要更便捷地代替人类。至于这些囚室中的人类，也许是因为他们没有接触过魔法，更容易落入魔法的圈套。这里很可能是一个实验场。可是它们为何保存了邓普斯的灵魂？又为什么要饲养这些人类如此之久？要知道，孩童柔弱的灵魂才是最容易驱逐的，且更容易混入无色的人群中，继续它们蛊惑人心的“老本行”。然而囚室中却没有一个孩童，“虚”竟然将他们从幼儿饲养至成人。有什么原因令这些人类只有到长大成人后才能“采摘”么？阶梯顶端的门已经消失了，连同阶梯本身也在慢慢陷入这个世界的表皮。鱼诺的魔法被挡在门外无法追踪，在这个世界中，“虚”的魔法似乎更加强大。并非只是如此，若“真实的鱼诺”此刻仍然在囚室中做着不知所谓的动作——就像他之前看到的伊登，那么连在这个世界中他是否拥有魔法真正的控制权也很难判断。被控制的魔法师可能只能看到它们希望他看到的景象。所以也许这些景象都是虚幻的，只是恐吓他？那么“鱼诺”应该置之不理，相信这里是安全完美的么？不，一个被饲养的世界怎么可能安全完美？！那么这些景象应当有它的意义，“虚”希望他据此做出某种行动，一种可以改变什么的行动。但这样一来，大概在这个世界中，“虚”也未必全知全能。因为若它们可以控制鱼诺的所有魔法，它们大可以直接将鱼诺作为傀儡控制。没有魔法的魔法师？那可真是一条在砧板上乱蹦乱跳的鱼。想到这里，鱼诺微微松了口气，疲惫地用手拍打着身后的墙。被控制的感觉比想象中更加可怕，仿佛世界上所有聚光灯悉数聚集在自己身上，而鱼诺此刻正是那只刚刚从太过强烈的光芒中逃出，钻入墙角瑟瑟发抖的小白鼠。讨厌的“创始者”，不是因为其他，正是因为他竟可以控制我所在的世界！鱼诺忽然明白了那些讨厌他的人心中所想。这与他本人的品质没有丝毫关系，而是与一个普通平庸的家伙手里却有一把利刃有关。要么他将利刃运用得当，游刃有余，要么他丢掉利刃，斩掉手臂，即使手臂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一部分，即使那残忍到罔顾人道。简而言之，道路只有两条，君临天下或者毫无威胁，且两条路的行走过程都会“可爱”到令人发狂。“鱼诺，你会选什么呢？”鱼诺喃喃自语道。若命运有形有质，鱼诺想他有一天会忍不住将它团成一颗皱巴巴的高尔夫球，再用球杆将它变成一颗星辰。然而他现在只是一个陷入命运且与这命运有无数羁绊的人，他只能感受此时命运带给他的、缓缓渗入衣服的冰冷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