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起来还不老实,身为赵宋官家太子,满口脏话,淫词艳曲,跟市井泼皮一般,成何体统?”
来人正是赵恒。
当今天子。
一个没有实权的天子。
赵湛看着自己便宜老爹,暗自点头,隔壁老头说的没错,“傲气冲天的软骨头,自视清高。”
“爹爹,你咋来了?”
“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空手来的?”赵湛撇了撇嘴,这爹爹是够小气的,起码带点吃食呀!
赵恒气的哭笑不得,“怎么,你还要在这里安家吗?”
“不安家咋办,太上皇下的圣旨,三大奸相出马,派人把我关押的。”
赵恒白了赵湛一眼,“少耍小孩子脾气,你自己做得什么,你不知道?”
“我干什么了?”赵湛一骨碌爬起来,满脸怨气,“我打那几个纨绔衙内是为民除害,不对吗?我打那几个奸贼,是为国除害,不对吗?”
“对,都对,别说是打,就是杀了,也无妨,这是我赵宋官家的天下,杀几个纨绔子弟又如何,可你有一件事做的不对。”
赵恒第一次如此豪情万丈,满身光芒万丈。
“哪一点?”赵湛也好奇,仔细想了一通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对。
赵恒白了他一眼,“朕问你,那些百姓是不是喊你万岁?”
“这……”赵湛恍然大悟,顿时失魂落魄的点头,“是,有这回事,是他们自发的,这说明本太子得民心。”
“哼!”
“愚不可及。”
赵恒对此嗤之以鼻,“得民心者得天下,这话说得就是矛盾,谁是民,底层百姓吗?你觉得他们拥戴你,你就可以坐拥天下了?”
“你有这种想法就是蠢,得民心者,得不了天下,得士子心者,才能得天下。”
赵湛不解,两个大眼睛露出独属于现代大学生才有的光芒。
清澈的愚蠢!
“我爹,你皇爷爷,当了数十载皇帝不比你看得清楚,他会不知道谁是奸贼,谁是忠臣吗?”赵恒意味深长的说道,语气中似乎有难言之隐。
“草!”
“啥意思?”
赵湛彻底听懵了,不解道:“知道,还不下令立刻把那几个奸贼满门抄斩,夷灭九族。”
“你啊,想的太简单了。”赵恒眼神透着睿智,“这些奸贼都是士族一脉,我赵宋官家乃是与士子共享天下,太祖有命,刑不上大夫,如果朕杀他们,第一是不孝,不遵从太祖之命,第二便是后果太重。”
“士族一脉,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搞不好,不用金鞑人进攻,我们赵宋自己就先大乱了。”
赵湛一直以为自己凭借后世的经验和历史知识,可以将整个赵宋玩弄于鼓掌之间,而今看来,他想的太简单了。
这里面有故事呀!
“你皇爷爷不是不想清扫朝堂的一片污垢,可时机不到,内忧外患,非一味良药可以起死回生。”
赵恒苦口婆心的说了一通,最后看着陷入沉思的赵湛,不禁露出老父亲的笑容。
这孩子听进去了,好啊,孺子可教也!
就在这时,赵湛突然抬起头,“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赵宋朝堂的确是糜烂不堪,正因为烂到根了,可若是有一味猛药,未必不能起死回生。”
这下,轮到赵恒懵了。
他满脸震惊,嘴唇轻抖,看着自己儿子,有点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