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冕笑道:“大人,其实在下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想捐出一些银两用于县衙的建设。”“包括这一次的剿匪,士卒们冲锋陷阵,也有战死和受伤,草民这些钱也可以当做士卒们的抚恤金和汤药费。”北辰萧点点头,正色道:“既然如此,那倒是说得通,本官便收下了。”其实北辰萧收这笔钱也是心安理得的。毕竟如果没有自己,他们范家此时恐怕已经树倒猢狲散。更何况,自己也确实会将这笔钱用在正途上。说到这里,北辰萧看了一眼范文君,然后道:“范家主,本官想和你说点要事。”范冕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道:“文逢,你先带你妹妹出去候着吧。”“好。”范文逢的表情也是微微一动,然后带着范文君出了门。北辰萧此时亲自给范冕看茶,然后淡淡道:“范家主,本官特意单独和你聊,是有件事想问问你。”范冕的脸色也沉了一下,道:“不知大人想问什么事?”北辰萧清冷一笑,道:“自然是几年前的正阳县贪腐一案。”此话一出,范冕的脸色大变。“大人,这……此案不是已经了解了吗?况且……”北辰萧举起手掌打断了范冕,然后道:“范家主,明人不说暗话。”“本官既然能请动郑以台先生,你们范家应该不至于毫无察觉吧?”的确,之前范文逢就说过这个可能,当时的范冕并不太相信。然而今天北辰萧主动提起这件事,范冕却也是不得不慎重对待。“这……那案子已经了解,并且是当朝四皇子督办,草民……草民也不知道啊!”北辰萧缓缓道:“根据郑以台先生所说,当时的四皇子办案,将上上任的正阳县令归结为结党营私,中饱私囊,所有贪污的银子都被那位县令一人所贪。”“本官可不是傻子,那案子的涉案银两高达近五十万两。”“一个县令,怎么有胆子贪污这么银子?况且,赃款最后也没找到。”“而这案子,当时还调查了正阳县所有的乡绅,你们范家也是其中之一。”范冕见到北辰萧这么了解这案子,也是吃惊不已。北辰萧说到这里,又是一笑,道:“更关键的是,那位被冤杀的县令大人,曾经和你们范府相交。”“你们范府曾经资助过这位县令上学,所以如果本案还有证据,那么你们范府一定会知道点什么。”“本官说的可对?”此时的范冕已经是脸色苍白。“大人,这……大人虽然有些说的是对的,但是这个案子已经结束了。”“四皇子已经结案,并且是当今圣上下的旨,哪还有什么证据。”范文逢虽然提及过这位县令大人很有可能是受了礼部尚书的旨意来查案的,但是范冕此时不想太快就交底。这件事毕竟事关重大,稍有不慎,范家上下数百条命很可能全都人头落地。北辰萧笑了,又给范冕倒上了一杯茶。“看来范家主还是非常保守的,不过,范家主来这里我也早有预料。”“此时,巡检司兵马已经在去方家的路上。”听到这话,范冕脸色又是一变。“片刻之后,方家将不复存在,若是范家主能让我了解这件事,方家在这正阳县的资源,以后就是范家的了。”北辰萧说这话的时候,身上的杀气凛然。范冕不由被这股气势所震。他的双眸之中满是惊骇。这……这位大人的身上竟然有如此强大的气势。也就是在这时,方家堡。“老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官兵来打我们了!”凄厉的喊叫声响起,一个家丁跌跌撞撞地朝着内院跑去。而在声音响起的同时,整个方家坞堡一阵鸡飞狗跳。叫声、喊声、哭声,响成一片。“什么?”正在和小妾戏耍的方万德猛地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官兵来攻?砰的一声,房间门口被一下打开,门后走进来一人,正是那个被收买的管家王管家。“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怎么可能?官兵怎么可能会来攻打我方家呢?”方万德一把揪过王管家的衣领,怒问道。“是真的,官兵都已经开始进攻了,而且还有武功高手,直接跳上了高墙给他们开门,我们根本就抵挡不住啊!”王管家脸色灰败,连忙回答道。“怎么会这样?这北辰萧怎能如此大胆?”此时跑过来的马升元失魂落魄,喃喃自语道。这一刻,他是彻底的乱了方寸。“老爷,快走啊,老爷,官兵已经攻进来了!”几人还被官兵攻打的事情给惊得呆在了原地。没成想,王管家前脚刚进来,后脚就有一个家丁连滚带爬的闯了进来,凄厉大叫道。“完了,一切都完了!”老族长方和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心若死灰。他们本来仰仗着自己人多,以为北辰萧根本不赶进攻。但是没想到,北辰萧真的让人杀了进来。方家的倒台让整个县城都为之沸腾。尤其是巡检司的人押着方家的人游街打入大牢的时候,所有百姓们都是拿着一些烂菜叶和臭鸡蛋打他们。一时之间,整个县城都是人声鼎沸,全都来看方家的倒台。而北辰萧和范冕谈话的书房,正是在县衙二楼的位置,此时刚好能看见街道上的场景。看到这一切的范冕目瞪口呆。“怎么样?范家主,你还觉得我不敢调查吗?”此时的北辰萧一声冷哼,直接问道。范冕当即跪拜道:“大人请恕罪,之前确实是草民优柔寡断了。”北辰萧道:“既然如此,还不速速将事情禀告。”“是。”当下,范冕就将自己所知道的说了出来。当年的冤案,是那位冤死的县令一意孤行之下执意要查的。他发现案件之后就立即上报给当时的礼部尚书赵有祺,但这封信没送到赵有祺的手中,被四皇子的人截胡了。而这件冤案的始作俑者,是告老还乡在平阳县的平阳侯吕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