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疼么?”魏旁问道。
禾草拥着被坐在床上,摇了摇头。
外面的雨仍淅淅沥沥下着,雨滴落到屋檐、落到窗台、落到枝叶上,发出深浅不一的哒哒声。
昏黄的灯火中,在她的注视下,他慢慢蹲下,轻轻开口,又问了一遍:“真不怕?”
腔调中有些哄趣的味道。
禾草揪了揪被褥,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她知道他要做什么。
他撩开被角,她自觉地从被子中伸出一只脚来,连带着一截玲珑无骨光滑的小腿。
男人的目光在那只粉粉的玉足上定了定,然后撇开眼,把灯烛放得进了些。
他将她的脚搁放在膝上,从旁拿出一根银针放到烛灯上燎过,将其中一只脚抬起,只见原本光滑的脚底起了两个一大一小的泡。
禾草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看着半跪在身前的魏泽。
“那天我说的是气话……”
“我没想嫁陆公子……”
“你当时说的那些话也太可恶了……”
女人正心不在焉地说着,忽然脚上传来刺痛:“啊……轻些……疼……”
魏泽下意识捏了捏她的小脚:“不是说不怕疼么?还有心思说其他的。”
禾草就不说话了,脸上有些泛红,烛光照壁影,女子垂首在上,男人屈膝半跪。
魏泽的动作娴熟,没让她遭罪,两只脚上的水泡处理好。
“早些睡,今天的事,不会白白让你受着。”
魏泽走出门外,将房门反手掩上,院中传来男人远去的声音:“去二房。”
娄氏心情甚佳,一想到钱财有了着落,多日来的愁闷得到解决,等泽哥儿回了,她去一趟大房,商讨代管账务的事,另一个,今日老爷从琼州城回了。
娄氏接过丈夫的衣衫,挂起,把今天的事情大概说了。
魏贺年听罢,眉一扬:“简直是胡闹!”
魏贺年是魏泽二伯,在琼州城做书吏,合中身材,面留短须,看着有几分儒雅之气。
“我每月俸银,都交于你管,怎的还短缺?”
娄氏撇了撇嘴:“老爷不当家不知这里面的难处,您一个文官有什么大钱,咱们府上迎来送往不知搭进去多少,两个姐儿也到了出嫁的年纪,嫁妆都要事先备着,俗话说得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能怎么办。”
魏贺年来来回回踱步,叹气连连:“你把主意打到大房,就不怕他来找你,他是什么性儿,你不知道?我那大哥在世时都管不住他,他要是找来了,我是拦不住的。”
娄氏觉得丈夫大惊小怪,不以为意。
“那不过就是个妾室。”
魏贺年一拍桌面:“不过一个妾室?那可不是一个妾室,那是他的脸!”
忽然一道掣闪,屋室白炽,又骤然沉入黑暗,接着雷声诈响,有如裂石之声。
魏贺年觉得今夜不会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