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如谢灼坚定,也不如谢灼勇敢。
谢灼的家世,更在他之上。
却没有让顾荣受一丝一毫的刁难。
不知为何,乔吟舟的思绪又飘回了五年前,那时顾荣在乔府的花厅中,以一种倔强而清冷的姿态,退回了那枚莲鹭花纹的玉佩。
他想,如果那时,他能坚定的重新将莲鹭花纹玉佩系回顾荣腰间,能勇敢的站在顾荣身前,挡住母亲视线里的轻慢,他或许也会有机会的。
总归是他之过。
顾荣值得最一往无前的爱意。
他退缩过。
所以,他不配。
谢灼很好。
这是来自他这个情敌的赞许和敬意。
此时此刻,顾荣全部的心神皆凝于谢灼一身,没有看到这双氤氲缱绻的眼睛在人声鼎沸中,泛着水光。
遥遥的,水盈盈的看着她。
反倒是始终注意着乔吟舟的明御史,将乔吟舟所有的悔意、不甘、释然,尽收眼底。
明御史心底的好奇噜噌上蹿。
三十廷杖结束。
殷红的鲜血浸透了素色的衣袍,染红了包裹着铁皮的廷杖,血滴沿着长凳滴落,溅在地上,如同绽放的花瓣。
“可否面圣?”谢灼仰起头,固执的望着李公公。
李公公于心不忍,但面上依旧是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情“自然。”
旋即,视线看向顾荣,缓缓道“顾大姑娘,请。”
谢灼苍白着脸,轻笑道“去吧。”
“放心大胆的去。”
顾荣只觉鼻腔酸涩,脸颊一片潮湿。
明明想要搀扶起谢灼,眼泪却先一步砸在谢灼的袍袖上。
“顾荣,得偿所愿之期,莫哭。”
谢灼目送顾荣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长长的宫巷。
乔吟舟上前,郑重其事的朝着谢灼拱手作揖,轻声道“谢小侯爷,乔某甘拜下风。”
“由衷希望谢小侯爷,从一而终,且莫负初心。”
谢灼强忍着疼痛,故作云淡风轻“甘拜下风?”
“勉强算你有自知之明。”
冷汗涔涔,淋淋漓漓,给这份云淡风轻添了些许狼狈。
乔吟舟伸出手,垂眸含笑“能起身否?”
“当然。”谢灼不悦地瞥了乔吟舟一眼,毫不客气地搭上他的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听闻,二皇子与令表妹好事将近?”
提及此事,谢灼沙哑的声音里蕴着微不可察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