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和正敛下眼睫,淡淡一笑“是在婚宴上。”
“沈某亲眼得见,大姑娘打砸筵席后,蜷缩在墙角抱着膝盖泣不成声。”
“那时,沈某的心不受控制生出怜悯。”
“一时之怜悯,如种子落心间,五载浇灌,今已亭亭如盖。”
顾荣蹙眉,眼神里暗光流转,不辨喜怒。
读过几本书的斯文败类,是将肚子里所有的墨水用在甜言蜜语哄骗无知姑娘上了吗?
还今已亭亭如盖?
那伐之,做沈和正的棺木吧。
陶氏似乎被深深触动,发出了一声长叹,幽幽地说道“伯爷,元清确实是个有心之人。”
汝阳伯:不确定,再看看。
顾荣淡淡睨了陶姨娘一眼。
这感动,未免有些不合时宜。
抬手间,宽大的袖摆轻抚过博古架,白皙而修长的手指轻掠过玉器与瓷瓶。
博古架上一排陈列的珍宝,悉数被拂落至地。
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让所有人的心瞬间提起。
汝阳伯尤怕顾荣发疯。
顾荣满意地望着地上的碎片,微笑着说“行动胜于言语。”
“既然沈公子一再声称痴心不改,那么就让我见识一下沈公子的诚意吧。”
“大姑娘何意?”沈夫人声音里满是忌惮。
顾荣轻掀眼皮,颐指气使“跪下。”
“身无长物一介白身,难不成天真的的以为凭几句真假难测的花言巧语,就能求娶伯府大小姐?”
“我朝有旧例,议姻之家非耦,令其纳财,以陪门望。”
“曾有高门贵女下嫁平民百姓,其父坚持嫁女于他门,聘财必以百万为约。”
“我顾荣,勉勉强强也算高门贵女。”
“跪下表诚意,还是百万之巨以聘娶。”
“沈和正,你选。”
沈和正低眉垂首,眼珠子滴溜溜转,斟酌取舍。
沈夫人面露薄怒,眸子眯起迸发冷光,一甩袖子作势起身“沈氏一门虽不是权贵,但也是清清正正之家。吾儿元清,亦端方谦和一退再退。”
“我们母子今日登门为的是相看,不是受辱。”
“汝阳伯府,欺人太甚!”
顾荣挑眉,似笑似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