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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溪边论势（第1页）

“看你们功夫这么差，还学人家当山贼，欺负欺负老百姓还行，真碰上高手，不吃败仗才怪！”应童揶揄道。张少身后一个形容猥琐的瘦子道：“女侠说的是，我们那些三脚猫的功夫确实不值一提！这不，我们今夜就是吃了打败仗，才一路被火光吸引跑到这里来。唉，近百人的队伍，就剩我们几个了，惨呐！”“哼！一群乌合之众，功夫低下不说，还没有组织的一窝蜂涌上，不说碰上高手，就是碰上普通军队也是要吃败仗的，算啦算啦！看你们怪可怜的，我们也没什么损失，你们赶紧走吧，下次再让我看见，可就不会这么就放你们走了！”应武皱起眉头挥挥手道，他根本就不屑与这些毛贼打交道。众贼闻言大喜，互相搀扶着就要离去。“且慢！”张少喝道，“兄弟们听我说，咱们都出身低微，做这个行当实在是没有办法，且当混口饭吃，难道大家想当一辈子流寇山贼吗？”“可是三当家，咱们不做流寇山贼还能做什么？咱们一不会种田，二不会经商，去当兵危险又太大，你说该怎么办？”山贼中一个小头目道，其他人也随声附和。“眼下还有条路，不知道大家什么意见？”张少独目一闪，沉吟道。“三当家请说！”“投奔这三位，你们意下如何？”张少道。应武正在一旁看热闹，闻听此言插嘴道：“你赶紧打住！啥时候说要收留你们了？要投奔也得先经我们同意才行，照你这么说，好像我们一定会收留你们似的。”张少深施一礼道：“三位，我张少虽没读过几天书，但知恩图报还是懂的，刚才几位不杀之恩已足够在下感激一辈子。在下看来，三位都各具奇象，又有一身好武艺，在这个乱世中，这就是最大的资本，只要几位愿意，将来必能做出一番大事业。因此，张少愿意给几位鞍前马后做个帐下小卒。还请几位答应。”良洛心中一动，淡淡问道：“你说你是南漳人，那你对现在襄阳的形势是否了解?”张少道：“在下已经离开南漳三年了，但对家乡的局势颇为关心，一直留意着。十几年前，原襄阳洛王兵败身死，以襄阳城为中心的七城被武昌、衡山二王分割，而襄阳则是在中间被从南到北筑起一道城墙一分为二，东城归衡山，西城归武昌，分别改名为东襄、西襄。”“洛王虽然死了，但他的王妃及儿子一直流亡在外，可惜，据传洛王妃几个月前被‘雨亭侯’第五飞所擒，洛王次子则下落不明。武昌王水丰阳本欲将洛王妃斩首，但第五飞献计说，不如留着洛王妃的命等洛王之子来救，以做到斩草除根。”良洛心中“咯噔”一声，心中默念着“娘啊，孩儿终于有您的消息了！娘儿一定要将您救出来，不管是刀山火海，孩儿定不退缩！”张少看到良洛脸色不住变化，虽心有疑惑，但仍继续说道：“除此之外，当年一战洛王麾下也有不少将士存活下来，他们有的归隐山林，有的远走他乡，但也有人留下来，继续领导不满武昌、衡山二王统治的义兵进行抵抗，不时袭击襄阳及周边各城的城防。虽不能撼动襄阳根本，但也给守将制造了不少的麻烦。这些义军主要分为三股，分别以皇甫益达、艾维、蔡阔成为首，而其中又以皇甫益达声势最壮。”应武最是喜欢听中土征战群豪故事，对于张少的讲述听的津津有味，但想到襄阳管自己什么事，倒是洛阳那边的情形只得关注，于是问道：“你走南闯北的，消息看来很是灵通，那对于洛阳的形势了解多少？”张少神秘一笑道：“这个嘛，请恕在下卖个关子。还是刚才那个请求，不知几位怎么考虑的，至少在打听消息这一项上，天下事情不管大小在下基本都能了解一二。并且，我看几位也是初次行走江湖吧，这荒郊野外的，篝火最易招来我等这样的，嘿！这次几位走运，碰上我等这样功夫不济的，可是下次呢？即使是功夫再差，只要有个百八十人，几位恐怕也难逃厄运。当然在下不是咒几位，只是提个醒罢了。”良洛道：“看你说话井井有条，又言之成理，看来也是读过书的。既然你提及自己痛恨武昌王，家乡又有几只义军，为何没有参加？”应武点头道：“问得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张少尴尬道：“非是在下不想参加义军，初时也去投过皇甫益达。可他手下的小头目李进，是在下儿时就结下的死敌，专拣最危险的任务派给在下，有几次要不是同伴舍死相救，真可能就。。。唉！我斗不过他，只能退出。后来又去投了艾维，他手下的人倒是不会这样，可每个月都要将自己的饷银交上去一部分，谁受的了？至此我灰心丧气之下，只能参加了这相对自由的多的流寇部落。”良洛恨恨道：“有这样的部下，皇甫益达他们就不知道？他们自己为人怎样？”“他们都被蒙在鼓里，况且部下对他们的命令从来不敢违抗，打起仗来也算是勇敢，故他们也计较不了那么许多。唉，可惜，我想他们终究成不了大事。”张少叹道。良洛道：“好，就为你这一席话，我可以收留你，但是其他人，我们实在不方便带这么多人上路。鹦鹉，小童，你们的意见呢？”应武为难道：“良子，花费不是问题，问题是咱们行踪需要保密，人越多，越容易走漏消息啊。”应童笑道：“我可不这么认为。你想啊，即使是泄露了消息，也是说咱们三个在一起，如果有其他人参加进来，反而更不容易被认出，你们说呢？”良洛猛的一拍大腿道：“妙啊！我还未想到这点，童儿先想到了！”应武苦笑道：“好人都让你们做了，我只能做歹人。反正要跟也是跟你们走，我还是自己回吧，这样对彼此都好，跟着我反而更危险。”事情大体就这样定下来了，经询问过后，包括张少在内有九人愿意跟着良洛，剩下的三四人则以各种借口离去。临行时，张少将随身银两散给他们，让良洛看得不禁暗暗点头。将那几人送走后，虽然天还未亮，但众人根本没有一丝困意。于是在将篝火扑灭后，借着点点星光，听张少讲述关于洛阳的形势。洛阳王肖寒翼因年事已高，天下九分的大势近期内又不会出现大的变化，因为还没有哪股势力有能力一家独大，于是他准备传位于子，安享晚年。但问题是他有三个儿子，个个非是等闲之辈，长子肖克凡一身霸气，武功已得乃父九成真传，是洛阳五圣之一；次子肖泽安武功虽在三子中最弱，但他文武双全，极懂笼络人心，有经天纬地之才，如他能既承洛阳大统，将来天下必有大变；三子肖正，武功在三子中排名第二，胸中韬略则仅次于泽安，且他是肖寒翼宠妃华国夫人所生，反而是最有希望既承大统之人。肖克凡武功虽高，却只懂争强好胜，实是一个莽夫，洛阳落在他的手里，最终必因穷兵黩武而亡。但他这样一个人，竟生了个好儿子肖辰阳，在性格等各方面似极了肖泽安，因此有传言称，辰阳是泽安背着克凡生的私生子。因此，洛阳现在分为四个派别，分别是支持三个王子的三派，以及始终保持中立、只忠于洛阳王的中立派。支持三个王子的三派，明里互相指责、互相倾轧，背地里则互相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刺杀、诬陷、栽赃，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最后张少叹息道：“不管你是亲生父子兄弟，还是世交好友，一旦牵扯到王位大统，互相都像生死大敌一般，将挡在面前的人置之死地而自己独生。”应童着急道：“那辰阳哥哥不会有事吧？”“小童！”良洛见应童急不择言之下就要将身份暴露，不由喝止道。张少不经意的抖了抖眉毛，哈哈一笑道：“在下等既然投在几位手下，自会以几位马首是瞻。虽然做过贼寇，但也是迫于无奈，背主投敌的事宁死也是不会做的。既然几位信不过在下，我看，在下还是就此别过，告辞！”说罢，张少起身就要离开。“慢着！”良洛冷声道。张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他不是要灭口吧。“你现在出去无异于自寻死路，不信你仔细听听，我想这些马嘶声应该是追踪你们而来吧！”良洛淡淡道。张少闻言脸色大变，凝神细听之下果然隐约有呼喝马嘶之声。除了那些赵三图的手下，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在这三更半夜，跑到荒郊野外的深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