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等,在瘴气之中缓缓前进,其间休息了一晚,到了第二天的晚间,终于到了龙空城的城门之外。久闻龙空城的大名,林浩却是从来没有来过,如今抬头看时,只见城墙高达十丈,尽是青石筑成,延绵不尽,更是一眼看不到头。传说这一面城墙就有七十里,堪比中原大城,也不知在这贫瘠的土地之上,当初是怎么建立起来的。城门之上,高悬龙空二字,门口还有几个巡逻的兵丁,打扮的颇为奇异,正拦着过往的商队,一一仔细检查。毕竟龙空城中的法事即将举行,生怕有人捣乱,若不是熟稔的商队,只怕连进城的资格都没有。当然觉心这一只僧侣的队伍是大不相同的。龙空城中,佛门弟子的地位,比之在盘龙城,还要高上一筹,觉心一行人还未到城门口,那守城门的吏员已经是远远地奔了过来,跪地迎接,一众兵丁,也是一起跪下,高声诵念佛号,就连那过关的商贾,也是不得不随众人一起跪下,奉迎三宝。“不知上师驾到,有失远迎,还请上师恕罪!”那城门看守五体投地,磕头不止,浑身颤抖,看来是由衷的敬畏。此地佛门弟子的势力如此强大又深入人心,林浩也是吃了一惊,眉头微皱,略略有些不满。不过这到底不关他的事,所以他也只是冷哼一声,并未多说话。别看觉心在林浩面前一派人模样——他在空明总寺主持和长老面前,估计也是这么一个德行,但在这些百姓面前,却是大不相同。只见他身穿袈裟,手持钵盂,另一手举着禅杖,浑身瑞气千条,恰如得道高僧,口中诵念佛号,施施然昂入城,城中百姓,一见他尽皆跪地不起,以示敬意。龙空城中,建筑和众人的衣饰,都与中原大不相同,就连盘龙城与之相比,都是差得极远,看上去倒是极为异国风情。觉心带着众人,一路穿街过巷,直往空明总寺而来。到得空明总寺门口,报了名,一会儿就有执事和尚迎接出来,不过也不算太隆重,毕竟觉心也不过只是一个分寺主持而已,在寺中地位也不算太高。觉心在迎接的和尚手里塞了一封银子,才换来一张笑脸。“觉心师兄怎么今日才到,上人都等你多时了,来来来,随我去拜见上人吧!”林浩对着觉心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也要跟去,觉心无奈,只得带着他,一起前行,那执事和尚只当他是提携自己的得意弟子,也没有多问,一路就往大雄宝殿而来。刚刚穿过前殿,忽然有几个和尚从斜刺里穿了出来,看见觉心,愣了一愣,哈哈笑道:“原来是觉心师弟,你怎么来了?正好,我们几个还刚刚念叨着你呢!”觉心一见这几人,暗暗叫苦。平日他一人也就罢了,如今带着林浩,他本来就有些提心吊胆,如今撞上这几人,实在是让人有些郁闷。“见鬼,怎么这当儿撞着了他们?空明总寺当中,羡慕嫉妒觉心这个油水丰厚的分寺主持之位的师兄弟们,为数不少。偏偏觉心在总寺之中,又没什么地位——他师父死得早,靠着巴结阿谀,才谋到了空明分寺主持之位,把原本大有希望的觉明都顶了下去。那几个师兄们,更是不爽,每次觉心回来,都非要找碴挑衅不可。觉心乖巧,知道这几个师兄摆不平,所以干脆就死了心投向另一派,与这几人的梁子就越结越深。这几人之中,为首之人法号觉情,乃是空明总寺戒律堂的首座。他眼瞅着觉心过来,皮笑肉不笑地招呼,“觉心师弟,一路辛苦,怎么如此匆忙?”觉心今日被林浩催着,急着去见主持上人,生怕露了马脚,也没有先去找几位与他关系好的师兄弟同行,落单一人,这觉情不来找他的麻烦,那就怪了。觉心面色一凛,苦笑道:“觉情师兄,一向少见——这会儿师弟要去拜见上人,倒是不便多说,等见过上人回来,再与师兄叙旧……”他抬出主持上人的名头,想要含糊搪塞,敢接脚底抹油,但觉情难得能逮到这个机会,岂肯轻易地放过他,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几个和尚一起涌上,堵住了路口。“觉心师弟,难得遇上,何必这么急着走呢?”觉情嘿嘿干笑两声,晃悠到了觉心跟前,目光忽然又转向觉心身后的林浩二人。觉心心中暗暗叫苦,脸上却仍是带着笑,“师兄哪里话来,实在是上人有命宣召,我不敢多耽搁……”“上人这时候正在休息,”觉情摆了摆手,“你就算过去,也是要等,我们师兄弟这么久没见,何不多聊几句?你这两位弟子,倒是面生得很哪,是今年新收的,怎么还没有剃发受戒?”觉心正要开口,却听林浩冷哼了一声。“觉心,这几个大和尚,又是什么人哪?”觉心的脸一下就变成了猪肝色——这位爷啊!这是什么时候!你就非得挑现在暴露身份么?那你跟这我混进来干嘛?他叫苦不迭,却见觉情也是吃了一惊,露出一脸怀疑之色,“觉心,你这弟子怎么这么说话?”林浩压根儿没搭理他,只是转头盯着觉心,淡然道:“怎么?不能说?”“哪里…哪里…”觉心一头冷汗,天府高手恐怖之极,无论如何他也不敢不回答,“这位师兄,乃是我空明总寺戒律院的首座觉情,也是我的大师兄…”觉情的脸上,更现惊疑之色,厉声道:“觉心,这是什么人?怎么这么跟你说话?”这个人的形迹打扮,分明是觉心空明寺的弟子,怎么觉心对他恭敬如斯?觉情心中,疑惑大起,挥一挥手,几个和尚都是握住了腰间的戒刀。大烂陀寺,不禁杀生,人人佩刀,悍勇无比。林浩一笑,“在下姓林浩,只是随同这位觉心大师,混入寺中,想看看这场法事到底有何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