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亭此人,有时候就跟有病似的,疑心重的很,若是猜疑一个人,就会想方设法的试探,要么就故意说些模棱两可的话,看你的反应,要是你的反应不在他的猜测之中,就会想其他法子来试探你。
说要在她屋里喝酒,结果萧书沅说好,他又不乐意了,说什么五天后,等她把落回的配方找到,那时再喝。萧书沅自然是愿意,她可巴不得贺兰亭离开,别在她眼前晃,让她很有压迫感。
五天后,萧书沅没赴约,因为贺兰亭又要在晚上和她见面,而且她也不想把落回的配方给他,那是她师公费了好大功夫配制的,不能随便给人。再说,她后悔找贺兰亭当靠山了,因为有了更合适的人。
暮色浓郁,福宁殿噤若寒蝉,没丁点动静。
萧书沅拿着个银色口哨在手里把玩,上上下下来回看,脸上的表情带着兴奋和欢喜,任凭她如何掩饰也掩饰不住。身边的采心芳萍就看出来了。她们记得这个哨子之前是没有的,好像就是前几日才看见主子拿在手里玩,不过不常拿出来就是了。
主子的变化,或者说福宁殿的异常,两个丫头不是没察觉,一次两次没发现,次数多了,就察觉到了。她们不敢往深了想,在这宫中,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可上次主子被诬陷的事,是找了太子的,所以采心理所当然的认为,主子是和太子一条船上,至于原因,采心都懂。
采心给她倒茶,问:“主子,您不出去走走吗?”
萧书沅掌心握紧,把手里的东西藏着,眼睛扫过去,眸底清澈,“太晚了,不去。”
采心没多问,把床铺好就出去了。萧书沅在后面看着,叹气,就知道贺兰亭来找她的事瞒不住身边人,果然啊,采心知道了。
但是也不打紧,对于采心,她信得过。
萧书沅窝在房里没出门,又一次放了贺兰亭鸽子,而贺兰亭在清音阁等了一个时辰,见着人没来也不恼。反而悠闲自在的喝酒,当真是沉得住气。
王德年一边倒酒,一边观察男人神色,随后说道:“萧书沅不识好歹,您消消气,奴才瞧,要不给她个教训,省得她不懂事。”
不晓得宫内谁最大。
闻言,高南看他眼,表情耐人寻味,就王德年乐呵呵的,正为自己出了个好主意得意。
男人双腿微微分开坐,慵懒随性,闻言看了王德年一眼,问他:“怎么教训?”
教训一个没背景的皇子妃,简直是太容易了,问题是怎么教训?太重了,怕陛下皇后那边不好交代,太轻了,又怕萧书沅不长记性,日后又不把太子放眼里。
要说这萧书沅,胆子够大的,几次请她不来,今晚又把太子撂一边,不要命的样,看准了太子不会杀了她就是了。
王德年在心里一通想,接着弯身,凑在太子耳边说:“给她用个毒,不怕她不听话。”
贺兰亭捏着酒杯的手微顿,唇角的笑逐渐平缓,点了点头,“主意不错。”
王德年呵呵笑,以为太子同意了,不想他说了这么一句,后面就不吭声了。王德年一时没看出他的意思,于是也跟着沉默,就在旁边给他倒酒。
清音阁无人,荒废许久,但贺兰亭近日晚上总是来此,于是王德年就吩咐人收拾了一顿,现在看着没那么荒乱。
酒水是王德年吩咐徒弟准备的,酒香,但也烈,任凭酒量再好,喝上一壶也差不多醉了。
贺兰亭不知不觉喝了大半壶,王德年倒一杯他喝一杯,今夜有人爽约,但他心情还不错,便多喝了些。起身回景阳宫的路上,贺兰亭头晕脑胀,眼前模糊不清,路都看不清,若不是高南扶着,只怕要一脚踩草丛里去。
高南扶着太子,嘴里不忘对王德年说:“以后你少出馊主意。”
“哪是馊主意?”王德年不满他这么说,争辩两句,“我都是为了太子好。”
“男女之情,用得着你出主意吗?”
王德年闻言,纳闷了,“我是无根的,男女之情自是不懂,可刚才没说男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