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室不是人待的,萧书沅只在里边待了一日一夜,整个人就跟废了一样,要是再待两日,只怕跟里边的疯女人没两样了。
跨出门槛的那一刻,萧书沅发誓,她再也不想来这里。她仰头望天,感叹外头的空气清新畅快,从前还觉得宫内压抑憋闷,不想原来宫中还有更难捱的地方。她这回,也算是见识了。
外边只有采心芳萍几个丫头来接她,皇后妃嫔什么的,一概没瞧见,萧书沅倒不惊讶,她本来在宫中就没几个交好的,再说,旁人来了,她会不自在,不如现在这样,出了门,径直回福宁殿去。
“主子,您受苦了。”
采心芳萍泪盈盈的,她也跟着红了眼眶,大难不死的喜悦,还有被人污蔑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都涌上心头,情绪再难克制。
她吸吸鼻子,留下两滴泪,便把剩余的情绪克制住,咽了回去。
“苦点不打紧,清白最重要。”
“是是。”采心连连点头,“主子您清白了,再也不会受这苦了。”
两个丫头一左一右的扶她走,她这一天就吃了一个馒头,因为不晓得要在里面待多久,万一贺兰亭一时没解决,她怕馒头吃完了要挨饿,所以都留着。眼下走路脚下虚浮,实在没力气。
她往采心身边靠,弱如扶柳,瞧着心底泛起怜惜。
此时深夜,宫道幽暗无人,相当寂静。
萧书沅环视周遭,谨慎开口:“是皇后娘娘查清此事了吗?”
采心摇头,声音极小,“主子,咱们回去再说。”
主仆两心里有数,对视一眼,没再多话。当日被关带走时,萧书沅让采心去找贺兰亭,采心二话不说就去了,在景阳宫外等了一个时辰,方才见到人,至于太子的计划,采心不知道。
直到事情结束,采心才知全部,暗叹不愧是太子,说救人,立马就救出来了。
踏着暮色进了福宁殿,光线骤然明亮,迎接她的不是安静的宫殿,而是热闹的场面。
陛下与皇后早已等在宫内,可怜她被人冤枉,受了委屈,特意在福宁殿等着,宽慰她。
萧书沅受宠若惊,全身无力的下跪行礼,陛下摆摆手,示意她起身。
浑浊的眸子在她身上过了遍,情绪不明,“三皇妃累着了,你们好好伺候着。”
宫人们低头应了声,陛下目光依旧在她身上,没移开,见着她裙摆脏污,便看了眼身旁的太监,道:“孤记得库房还剩两匹蜀锦,给三皇妃送来。”
皇后眉眼微动,余光瞥了眼陛下,沉默以对。
“谢父皇。”
萧书沅皱眉,转着眼珠子若有所思,她垂头,没乱看。
紧接着,又听皇后道:“你受委屈了,好在真相大白,眼下事情平息,你也歇会。”
“这两日,就不用来坤宁宫请安。”
“是,儿臣谢母后体恤。”
皇后语气冷淡,脸上的表情也淡的很,萧书沅抬头睨了眼,没放心上。
倒是陛下,一双眼紧盯着她,说了好些宽慰的话,临走前又吩咐身边的人送了好些东西过来,萧书沅知道,那些赏赐是补偿她的。她欣然接受。
皇后离开前,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萧书沅没猜透,也懒得想,反正皇后一向不喜欢她,经过这次的事情,只怕更加烦她了。
看来找皇后做靠山的计划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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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服服洗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身上终于舒坦了。她两日没吃好睡好,采心看在眼里,随即去厨房给她端来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