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地晚了,太阳已经藏到了风清山后头,只留下一点点光亮。
太岁的分身每靠近一步,越成闲的头痛就更甚一分。
“别过来!”
越成闲大吼道,但太岁还是保持着不急不徐的速度,朝着越成闲走来。
见两个太岁都忙着自己的事,王建也是松了一口气,眼下正是逃出这个地方的好时机。
“快跑啊!发什么呆呢?”
王建朝着王运大喊道,可王运就像听不到他的话一样,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你不跑,我可就不管你了!”
王建说着,就要往外跑去,下一秒,一根潜藏在门框上的触手直勾勾地穿刺了他的胸口。
“这是,什…什么东……”
王建话还没说完,就成了人干,和胖道人的尸体倒在了一起。
“看吧,爹,我就说别出去。”
稚嫩的童声响起,狗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苏醒过来,他从呆立原地的王运身后绕了出来,他脸上惨白,但两颊又通红,甚至比眉心那点朱砂还红,比身上穿的红肚兜还红。
王运机械地重复着这一句话,“不出去,不出去。”
“哈哈,这才对嘛。”
狗娃咬着同样惨白的手,咯咯地笑了。他盯着外面的战况,眼睛中闪着奇异的黑光。
太岁已经站到了越成闲的正前方,他闭上眼,嗅了嗅,然后微微点了点头,“馘迧襫茀珡脦勌罛,廍媆繺腝。”
太阳彻底落了山,整个院子里黑漆漆的。
越成闲只能看见远处几个黑影在动,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他的头痛得厉害,几乎站不住脚,但太岁又随时可能攻击他。他掏出匕首,在自己大腿上划了一道口子——为了保持清醒,他不得不这么做。
匕首上唯一完整的那颗宝石亮起了诡异的红光,越成闲还未来得及思索为何,太岁方才站的地方传来了悉悉簌簌的声音,它好像又要有所行动了。
“窞俖仴刓刓韹祴睂奭。”
几乎是一个呼吸间的功夫,太岁就瞬身到了越成闲脸上,粗壮的触手狠狠地抽在了越成闲刚刚的伤口上。触手上湿滑的液体触碰到皮肉的瞬间,发出“嘶嘶”的声音,那明显是某种有腐蚀性的液体。虽然没有亲眼确认,但越成闲肯定,自己那块皮肉多半是不成样子了。
他痛出了一身冷汗,但没有叫出声来。疯道人那里还没结束,他不能让疯道人分心。越成闲知道,此时自己能依仗的最大靠山就是疯道人。
疯道人那边,战况依旧激烈,倒不是疯道人实力比不过这分身,只是他灭了一个,又会出现另一个。他不断重复着这样的过程,好像太岁的目的就是耗死他一样。
“腝巭祴磔庅鶸脦,忈迧簟!”
太岁看起来好像很生气,他掐住越成闲的脖子,将越成闲提在空中。
越成闲感到脖颈处受到一股大力挤压,大概金箍戴在脖子上然后唐僧念紧箍咒就是这种感觉。有股腥甜的味道呛到了越成闲的鼻腔,大概是气管某处破裂了。他近乎窒息,胡乱地挥舞着手上的匕首。
忽然,脖子受到的压迫没了,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咳咳!咳咳!”
越成闲吐出了几口血痰,他立马拿稳了手上的刀,站起身准备应对太岁下一轮的进攻。但奇怪的是太岁却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那张胖道人的脸表情呆滞,眼神越过越成闲的肩,直直地盯着某处看。
越成闲下意识地回头,看到了瘆人但却熟悉的一幕。
一个女人的头,凭空浮在半空中,湿漉漉的头发拖在地上。
越成闲自然不会忘记自己在在姥姥家的院子里见过那个人头,可他当时明明一匕首插在那人头上,那人头成了灰,他亲眼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