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气相较于女子来说还是太大了,更何况这人受伤之后就更疯狂了。
时渺一边要保证红盖头不被他吐出来,防止少爷呼救叫来侍从,一边还要钳制着他,不由得非常艰难。
剪刀在这种情况下对谁来说都是利器,更何况时渺身上本就被下了药,血管格外脆弱,在这种情况下崩裂的速度大大加快。
血管撕裂的剧痛尖锐地传入神经,时渺的唇色淡到吓人,小臂也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
可她还是咬牙硬是将剪刀重新刺向少爷大动脉的位置,并竭尽全力将刀口又推进了一厘米。
鲜血从伤口处涌出,很快浸湿了床褥,再也分不清是从谁身上流出来的。
两人闹出的动静其实很大。
但因为一番争斗都是在床上,时渺又十分谨慎地堵住了小少爷的嘴,所以到了侍从耳中,这声音就变得非常不可描述。
管事婆婆一把拽过探头探脑的小丫鬟,“主人家的事不要管。”
“可是……”小丫鬟有些犹疑。
“没有什么可是。”管事婆婆点上蜡烛,“新婚燕尔情不自禁很正常。”
只是她嘴上说着正常,也没有任何起身查看的冲动,不过心里其实也有些打鼓。
付家小姐的身体可不好,她家少爷……可别把人家折腾病了。
而此时的时渺终于把刀推到了最深处。
在渣男怨恨愤怒又不甘的眼神中,她用尽身体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了身前的小少爷,自己则彻底脱力,跌坐回床上。
沾满鲜血的剪刀掉落在少爷手边,发出一声闷响。
剪刀刺穿了少爷的气管和大动脉,他捂着脖子,四肢不受控制地抽搐着,被堵住的嘴里传出“嗬——嗬——”的喘息与怒吼。
他不甘心就这样死,他不该这样死!
该死的是她!一个血包凭什么敢反抗!
濒死的少爷通红的眼睛迅速充血,眼里露出凶狠的光。
他不再去管脖子上的伤口,飞快抢到掉在自己手边的剪刀,像是回光返照一样,用尽全力刺向时渺。
他就算死也得拖一个垫背的!
时渺则痛得根本无力躲避。
实在太疼了。
她方才虽然顺利伤到了少爷,可自己也没捞着什么便宜。
在剧烈动作下,残留在口腔中的药物作用被发挥到最大化。
众所周知,如果一个人受了伤,那她的血小板会以最快的速度黏附于伤口位置,聚集成团,形成止血栓子。
那药剂大概就是为了方便放血用的,可以在极短时间内破坏人体内的血小板,从而让血管壁被破坏。
这样被下药的人的血管就会一寸寸破裂,变成一个盛放血液的壳子。
而时渺现在就在经历这个残忍的过程。
以弱制强本就艰难,更何况她不止是弱,之前还被下了药。
时渺现在别说抬手了,甚至连每次呼吸都能不受控制地呛出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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