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休息的时候,马伦招手把秦刚叫了去,拿出课本,给他划出了一些因为之前缺课没有听过的地方,又简单指出了一些重点与难点,让他回去后多看几遍,如果还有不懂的地方再来问他。
一直等到了放学的时间,胡衍与谈建才找到和秦刚继续说话的机会,喊着一起回去。于是秦刚也就收拾了书箱走出学堂。
走出门口,却看见张徕一个人守在路边,也没介意胡衍和谈建两人,径直迎上来,对秦刚拱手说道:
“前些天我家管家在借钱催债一事上多有得罪。我很少参与家里生意的事,也不是很认同家里的许多做法。在这里先行代我家给你赔个不是。”
张徕进而解释道:“家里管家先是买了你家隔壁的铺子,于是他就想着两个铺子都买下可以并成一个大的店面。唉,这些人啊,光顾着自己想得好,但最后用的手段实在是不太光彩。这事我知道了后也很生气,已经向我父亲禀明情况,家里也会给他以重罚的。”
其实张家是否会罚那管家、又罚得有多重,也都是说给外面人看看而已。只是张徕讲得如此客气,秦刚倒也不好吃不准对方的诚意,也只能客气一下说现在不妨事了。
张徕转而对跟上来的两人笑嘻嘻地说:“大家都是同窗,等秦刚过几天身体再好一些,我在城里请大家吃饭,大家一起赏个光啊。尤其是你,谈建!一起来啊!”
张徕还特意用手拍了拍谈建的肩膀,谈建的身子明显哆嗦了一下,向后缩了缩。胡衍看到了后,皱了皱眉。
再客气了几句,看秦刚没有说下去的意思,张徕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张徕走远的背影,胡衍便撇撇嘴说:“这个人,嘴上一直说得很好听,你们相信吗?”
秦刚淡淡地说:“他姑妄说之、我姑妄听之。”
谈建犹豫了一下也说了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
三人都是住在北窑庄一个方向的,所以回家时也大多都是结伴而行。胡衍的话比较多,在秦刚养病的期间,夫子家的鸡窝塌了半边,好几个学生的家长第二天就来人帮着修理;开蒙班的某某新生来头有点不小,据说是从扬州府里某个大官家的少爷……
秦刚也是仔细地听着,算是可以借此不断完善一些之前的残缺记忆。倒是谈建在一旁显得比之前沉默寡言了不少。
快走到了家,秦刚继续向东,胡衍两人向北,大家相互告了声别,各自回家。
胡衍想了想,突然对谈建说:“那天第一个发现秦刚落水的人是你,我记得回家路上,你说在旁边看到过一个人的,那个人是谁?”
谈建突然被问,低头着走了几步,不情愿地说:“只看到一个背影,没认出来?”
胡衍赶上去凑近了,低声问:“真的没看清?是不是张徕?反正那天去玩时,他一直离秦刚不远。事后想想,我就是怀疑是他的搞鬼。这个家伙虚伪得很,表面上客客气气,暗地里跟他老子一个坏德性!”
谈建仍然不吭声地走着。
胡衍又问:“你要再想想,看到的背影要真是张徕的话,你得要和秦刚讲的啊!”
谈建被追问得急了,便停下了脚步,一抬头,眼圈有点红红的:“我真没看清,再说看清了又能怎样?就算是那天在旁边的人是张徕,又不能证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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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衍急了:“怎么能说没有关系了呢?你想想看,秦刚落水后,张家就去他家放贷,之后又想抢他们家铺子,这张家的心肠与手段黑得不了啊!”
谈建有点后悔道:“我本来是想当天就告诉秦家大大的,只是后来张徕找过我,警告我不要乱说话。后来,后来我就听说他家放贷想骗铺子的事……”
“就是啊,你要早说,秦家大大至少就不会却是找他们家去借钱了呀!”
“我也很后悔呀,可我能怎么样?他当时不准我说。你知道我爸打更的活是从衙门里领的。他家二叔只要说一句话,我们全家就得喝西北风的。”
胡衍愣了一下,说:“那么现在这事情算是过去了,我还是觉得你最好能和秦刚说一下,至少可以让他防一防张徕那小子的。秦刚可是我们最好的兄弟啊!”
谈建说:“可我现在怎么办?我又该怎么解释当时不说的呢?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对秦刚了。”
胡衍想了想,也是叹了一口气:“也是,事情都这样了。那我们还是得帮秦刚多盯着点张徕。这小子太虚伪了,跟他老子一样,不,比他老子还坏!”
其实另一边正在回家的秦刚心里,也在想着刚才张徕过来说的话。
还有之前一次的接触,虽然表面都是客客气气,秦刚能够想起来的张徕,同样是一种温文尔雅的模样。但是此刻的他,内心所增添出来的后世阅历,却让他能够比过去感觉到更细节的地方,直觉便让他对这小子非常地警惕。
况且,退一万步讲,就算借钱骗铺的这件事与张徕无关,就其父亲张盛财的口碑,既然手下的管家已经盯上了他家的铺子,这一次没搞成功,并不意味着不会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
这件事情,还是得早做打算、早做防范。
胡衍和谈建,那天把他背回来的是他们;
这些天,一直传信递消息的也是他们;
应该算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当前最好的朋友了吧。
而前面事情的真相,已经不太重要了。
注:据清代《高邮州志》卷七列表记载:宋元佑年间(1086-1094年)高邮军的军学教授为林武功。林武功其人只有姓名,并无传记。小说里及之后的内容,都是适当的演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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