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五年(1632年),大臣柳应泂谋逆。
崇祯六年(1633年),大臣李时说欲立锦原令李倬谋反。
崇祯八年(1635年),大臣李基安谋逆。
崇祯十二年(1639年),贞明公主及宫人诅咒事件。
崇祯十六年(1643年),大臣李挺海叛国事件。
就连崇祯十七年(1644年)之春,刚刚过去的两个月前,反正功臣沈器远欲立怀恩君,谋反被诛。
短短十几年,两次胡乱,如此多的内耗,这位朝鲜君王的日子,可别提多难过了。用“气数已尽”来形容,也不过分。
李倧的话语,更似哀求,满朝文武一时语塞,大殿上寂静无声。
“金卿,你来说说,到底该如何应对?”
李倧的目光,投在了心腹大臣金鎏身上。
金鎏无奈,硬着头皮上前奏对。
“王上,大明国兵强马壮,兵峰正盛,建奴其势已衰。不如向大明重新称臣纳贡,上誓表,借道于明军。”
金鎏说完,小心翼翼,退到一旁。
“金大人说的极是!我朝虽臣服建奴,形势使然,随波逐流,不得已而为之。我朝鲜受中华世代之恩,同文同宗,血脉相连,有“小中华”之称。相信明军不会怪罪于我朝!”
大臣李敏求也是上前奏对,义正言辞。
“大王可率百官出城,去迎恩门迎接上国大军,只要诉说个中缘由,相信大明王师必不会为难我王!”
另外一名大臣尹煌也是附和着李敏求和金鎏的意思,选择屈膝求全,保命要紧。
迎恩门原称“迎诏门”或“延诏门”,建在汉城外西郊,是作为慕华馆的附属建筑,迎接大明使臣而建。
明中宗三十四年,即1539年,大明使臣薛廷宠来到朝鲜,题写“迎恩门”三字,作为该门的新名称。壬辰倭乱,迎恩门被毁,重修后,大明使臣朱之蕃重题“迎恩门”匾额,并落款“钦差正使金陵朱之蕃书”,挂于其上。
朝鲜王朝时期,大明使臣来到朝鲜时,朝鲜国王都要亲自出城到迎恩门去迎接“天使”,举行盛大的欢迎仪式,即所谓“郊迎礼”。迎恩门搭建结彩黄帐殿,并设黄屋、龙亭、香亭于帐殿正中,陈列金鼓、黄仪仗、鼓乐于其前。当天清晨,朝鲜国王穿翼善冠衮龙袍,率宗亲、百官来到迎恩门,向中国使臣鞠躬致敬,使臣将皇帝颁布的诏敕置于龙亭中,而后朝鲜君臣平身,与中国使臣先后穿过迎恩门,入城前往汉城王宫举行正式大典。
这一次明军兵临城下,朝鲜众臣欲效天使来访,以迎明军,可谓苦心积虑。
朝鲜国中,无论是“主和派”,还是“斥和派”又或者是“中间派”,归根结底,形势使然,不过都是“骑墙派”而已。
忠君爱国、主辱臣死,不过嘴上说说,沽名钓誉而已。一旦性命攸关,利益受损,马上摇身一变,奴颜婢膝,不知廉耻。
“诸位,即便我君臣如何委曲求全,若是那天朝大军不肯罢休,这不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李倧心惊胆战,颤颤巍巍说了出来。
明朝数万大军,水陆并举,千里迢迢,肯定不是只秀一下肌肉。朝鲜背华、助清攻华之罪,天日昭昭,大明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王上,大明乃天朝上国,礼仪之邦,岂是那建奴人面兽心、暴虐嗜杀?我朝鲜自太祖开国,一直奉大明为宗主国,大明与朝鲜血肉相连,王师北伐,不过是想借道尔。只要遵其所求,毕恭毕敬,谅王师不会难为王上。”
金鎏赶紧出列,为李倧安心。
“王上,大明虎狼之师,王上即便不去“迎恩门”,据汉城而守,以明军之火器,建奴尚不能力敌,何况我朝鲜积弱之军。为今之计,王上出城躬迎王师,是上上之策。”
参加过松锦之战的平安兵使柳琳,也是站了出来,力主不战而降。
“不是说洪承畴全军覆没,洪承畴本人也投降了大……建奴,这城外的明军又是那一部?”
李倧虽然昏庸,但也是一国之君,相比于这些脑满肠肥的权臣,还是要眼光独到许多。
殿中一片哑然,还是平安兵使柳琳见多识广,立刻又站了出来。
“王上,建奴虽然击溃洪承畴部,可在天津卫大败而归,胡酋阿巴泰授首。山东水师归董士元调遣,此人是五省总理王泰的左膀右臂,城外明军,应该就是山东水师董士元部。”
“诸位卿家,就随朕到城头,看看城外的情形。”
李倧战战兢兢站了起来,大臣纷纷跟随来到城头,看着那城外肃穆的阵容,李倧脸色煞白,不由得发起抖来。
“速速派人前去告知天朝大军,本王率满朝文武百官,在迎恩门恭迎天朝尊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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