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卜丸子虽是素的杂面丸子,但沾了荤油,那就是好东西。
油炸的丸子金黄酥脆,外焦里嫩,只是闻着,就喷香无比,妇人们一人端一大碗萝卜丸子,欢喜离去。
豆腐张收拾好他的家伙什,简易灶台由李合顺等人帮着搬上板车。
临走时,薛黄英又包上一个二十文的红封,剩下的浊酒给他灌了一壶,没下锅的扣肉拿了两块,一同放在他板车上的铁锅里。
豆腐张再三推辞:“那壶酒大伯就厚颜留下了,那扣肉你们留着自个吃,拿回去,拿回去……!”
薛黄英笑眯眯拒绝,坚定的把他送出院门。
“大娘,这是谢媒钱,您老收好!”薛夏蝉摸出一个荷包,递给了院中喝茶的王婆子。
王婆子忙放下茶碗,暗暗掂一下分量,心里满意,脸上更是笑开了,道:“三娘爽快,老婆子就厚着脸皮收下了,你们姐妹难得聚在一起,想必有许多话儿说,老婆子就不打扰了!”
“且慢,听说您家的大孙子是读书人,我这里还有块尺头,您老带回去给孙子裁制衣衫,大娘别嫌弃!”说着,又从西屋取出一块松绿色的细棉尺头,塞在王婆子怀里。
王婆子不想还有这意外之喜,喜的那是合不拢嘴,这上好的细棉布摸着柔软轻薄,颜色也清爽,过段时日为耀祖裁一身夏衫,再体面不过。
这场婚事,王婆子穿针引线,没少忙活传话,薛黄英也没让她空手回去,装了一碗肉丸子,一碗素丸子,连同尺头,一起装进背篓里,让她带回家去。
王婆子却怕油渍弄脏了尺头,只把尺头揣进怀里,背着背篓,再三同薛夏蝉道谢,人乐呵呵出了院门。
人俱走了个干净,眼下院子里只剩薛家四姐妹,连同他们的夫婿,并娇娇和长松两个孩子。
“小姨,你也太不会过日子了!”娇娇看着送出去的一碗碗油炸丸子,一块块肉菜,心疼极了。
“嗯,小姨不会过日子!”长松鹦鹉学舌,跟着点头。
“小姨给你俩留的更多,难道也是不会过日子吗。”薛黄英轻捏两个外甥的白嫩小脸,逗道。
娇娇眉头纠结,半晌,眼睛一亮,声音脆嫩:“我们是自家人,小姨留给我们吃,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不算不会过日子!”
薛黄英听的忍俊不禁,抱了抱娇娇,点了点她额头,笑道:“你这小丫头,从哪里知道一句半句话,就乱用!”
娇娇满脸迷茫,她说错了吗,不过见爹娘姨们,连生的特别好看的小姨夫都笑眯眯看着自己,她一时也乐的笑开了!
“咱们晚上吃饺子吧!”这会儿午时已过,刚吃过饭不久,众人还都不饿。
夫婿刚进门,一顿团圆饺子还是少不了的,薛黄英提议道。
“成,我去割韭菜!”
“我去和面!”
“我把盖帘收拾出来,好盛饺子!”
豆腐张心细,留了足有四五斤的生肉,薛黄英把喜服换下,又系上遮水裙,把生肉拿出来,清洗干净,切片后,开始邦邦剁起来。
李合顺等人见此,也忙找活计,尤其是郑新城,见姨妹似乎含笑瞟了他一眼,他心里一抖,只觉腿酸。
这实在是他的错觉,容泽恰好正在他身后喂鸡仔,薛黄英压根就没注意他人!
“娇娇,长松,二姨夫带你们去山上捉兔子好不好!”家里的柴这几天他劈的差不多,水缸也是满的,容泽正在喂鸡,李合顺正在同大姨姐一道择韭菜,任大川同三姨妹一起擦拭盖帘。
满院子人,好像只有自己无所事事,他看向自个媳妇,见媳妇面已经快要和好,并不需要自己端瓢添水。
娇娇和长松闻言一愣,接着嗯嗯点头,上回他们小住,逮到的那只野鸡,滋味别提多好了。
两个小娃儿忙催着郑新城快些,比郑新城都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