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修一直在观察雪莉,雪莉身上的“变化”让他感到好奇。也许,他正在亲眼见证一只“类人种”的诞生。又或者说,他在亲眼见证着这个末日世界下,人类的进化方式。
月玲珑帮雪莉擦干身子,穿上干净的衣服后,顺便花了几分钟,给雪莉扎了两个颇具大乾特色的羊角辫。
只见光溜溜的雪莉在狭小的浴室中,她的手臂再次变成了狰狞的刀具,她正不知所措地挥舞着两把刀具,浴室的墙壁留下了一道道骇人的裂痕。
“你这么做,有点冒险啊。”
郑修从破旧发黄的浴缸中抱起小萝莉,手指轻轻在浴缸中一点。以郑修的指尖为中心,“冻结”扩散,一眨眼间,浴缸中仍冒着几分热气的洗澡水,被郑修冻成了冰块。
他的身后跟着米娅,米娅身后,信徒们瞪大眼睛,都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踏出门扉,用力地以靴子踩着地面,有人捏捏自己的脸,看是否仍在做梦。
在郑修站在屋外思考着,橘猫打着呵欠,迈着优雅的步伐,肉球踩在满是青苔的路面上走来,一屁股蹲在郑修的脚边。
雪莉沉默了一会,终于脆生生地开口:“那是‘快刀’。”
当郑修出现在米娅与雪莉面前时,雪莉眼睛微微亮起,用一种好奇的目光望着郑修,片刻后忽然发出嘻嘻纯真的笑声。
雪莉的记忆是混乱的。年仅七岁的她,经过了漫长的“黑暗童年”,紧接着她被火鼠强迫进食了“畸变的肉”后,陷入“精神错乱”期,而在河岸火车受到袭击、米娅陷入危机时,雪莉忽然觉醒,变成了“类人种”。
不得不说,洗干净后的雪莉,粉雕玉琢的,配合那一顶精致的羊角辫,看起来人畜无害,让郑修无法和不久前将凶残的武装掠夺者徒手斩成碎块的“类人种”联系在一起。
“哪一个才是让雪莉进化的关键因素呢?畸变的肉?众所周知这玩意是不能吃的,吃下去的人基本上都死了。又或者是,别的东西?米娅陷入危险只是一个诱因?”
听见动静,月玲珑徐徐走出,当她看见郑修牵着火车上那精神受创的“雪莉”时,先是微微一怔,眉头微拧,向郑修投去一个“询问”的神情。
郑修一个箭步踏入临时居住的小屋中,只见月玲珑头发湿漉漉地从浴室方向走了出来。看见郑修闯入的瞬间,月玲珑脸上露出歉意:“我……夫君,抱歉,没什么事,月儿一时没忍住,不小心发出了声音。”
雪莉由始至终都显得很安静。踏入小镇后,雪莉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静谧的林中小镇,对自小便在32区城市废墟中长大、在地下通道中过着暗无天日生活的她而言,相当于是另一个世界,是全新的未知地带。
郑修熟练地将这些琐碎的工作分办下去,庆十三当然也是习惯了,笑嘻嘻地应了一声:“晓得嘞!老爷!”接下来便是一套自我介绍、工作交接。
一直游走在附近警惕着郑修的夏莎,在看见庆十三那标志性的大胡子出现时,大喊一声,飞奔过去,两手紧紧扯着庆十三的袖口,那姿态,就像担心郑修将庆十三坑了似地。
“啵~”、“啵~”、“啵~”
郑修犹如一尊铁塔似地,杵在镇子中央。镇子上的男男女女都是庆十三亲手带出来的人,他们得到庆十三的嘱咐,将郑修一行人当成了自己人。
忽然,屋内时不时泼起的水声中,夹杂着月玲珑的惊呼声。
嗤——
“嘘!嘘!嘘!”
庆十三心领神会,敲敲烟杆,弥漫的烟雾渐渐地在郑修前方幻化出一扇若隐若现的门扉。
雪莉笑着,闭上眼睛,手掌夸张地在耳廓旁张开。她用一种梦呓般的口吻,似乎在回忆着“那个声音”。
鼠群是由无数千万只老鼠汇聚而成,或许那个瞬间,也是郑修距离“祂”最接近的那一刻。在郑修出手的刹那,他确实感觉到了什么,可因为时间短暂,郑修没来得及细品,便将鼠群解决了。这件事让郑修琢磨了好一会儿。
郑修问起雪莉的能力。
夏莎神情激动,欲言又止。
庆十三讪讪一笑,生怕郑修误会,慌乱地推开夏莎抓着自己袖子的手。
雪莉好奇地望着郑修,眼睛眨了眨:“叔叔,你听不见吗?”
“庆批,你将钻头的尸体打包清理一下,带回镇子。”
雪莉默默地将那血迹未干的小手放入郑修的手中。
屋外,橘猫重重打了一个喷嚏。
郑修微微一笑:“叔叔当然能听见了,可叔叔想知道的是,雪莉听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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