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赵嵘觉得担了他的人情,影响了判断呢?
乔南期既怕失去好不容易得到的现状,又怕这现状会出现什么变故,怕赵嵘哪天不开心了他却不知道。
如此一来,什么都言听计从、小心翼翼。
而赵嵘只觉得乔南期搬个家还磨磨蹭蹭的。
“不住我家的话,”他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没把这个问题当回事,“那住你家?也不是不行,就是我东西有点多,麻烦。”
乔南期立刻说:“不用了。”
住在赵嵘家,起码赵嵘也不会去其他地方。住在他家,要是赵嵘不来,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什么事情都不需要事必躬亲的乔大少这才开始收拾东西。
他弯下腰,那双好看的手在箱子上摆弄着,赵嵘的视线不自觉便被那双手吸引了。
看着看着,他骤然目光一凝,眉头微皱,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乔南期感受到他的走近,转过头来看他:“怎么了?”
嗓音低沉,话语温柔至极。
赵嵘根本没回他,直接抓起了乔南期的左手。
晚秋天凉,乔南期虽然内里仍然穿着赵嵘挑的白衬衫,却还是多套了一件浅米色的毛衣。毛衣袖子同衬衣袖子叠在一起,遮得手腕严严实实的。
而他们重新在一起之后,又都是这样凉爽的秋日,若不是方才这人抬手动作间露出了一些出来,赵嵘根本没发现。
他此刻抓着这人的手便把袖子往后撩,在乔南期略有些慌乱的神情下,看到了那一圈还剩下浅浅疤痕的牙印。
不知是不是被特意处理过,疤痕已经特别浅了,若是再过个春秋,应该可以彻底淡去。
“这是怎么回事?”他话语中带着担忧,还有些心疼,“我记得你以前没有这个疤。”
这双手他这么喜欢,看过不知多少次乔南期弹钢琴,自然也看过许多次这人手腕在一连排的琴键上方掠过。
96、番外一(22)
从未见过这一圈牙印。
这显然是人咬的。在他们分手的那一年多。
“谁咬的?什么时候咬的?”他问。
对方掌心温热的触感透过肌肤传来,一点一点温着心房。
乔南期手腕微动,似乎是想抽回来,可他又不敢让赵嵘不悦,赵嵘其实没怎么用力,他却最终还是没抽,只是让赵嵘这样抓着他的手臂看着。
他嗓音稍稍低沉了下来:“没什么,没人咬,我不小心弄的。”
他只是说。
总不能说这是自己曾经怯懦的证据。
“没人咬?难不成是狗咬的?”
赵嵘显然不可能让他这么糊弄过去,直勾勾地看着他,显然是不得到答案便不会罢休。
乔南期不可能撒谎骗赵嵘,只好说:“是我自己咬的。”
赵嵘眉梢轻动,仍然刨根问底般看着他。
“就是……知道你和星平要结——”他立刻改口,显然还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要假结婚的时候。”
他不敢直视赵嵘,移开目光,“我没忍住眼泪,又不想哭出声丢脸,当时没什么理智,下意识咬的……”
“你放心,我去找过医生了,可以消的,只是还需要点时间。”他仍然怕赵嵘觉得不好看。
赵嵘心思却不在此。
他怔了怔,复又低头,望着那一圈浅浅的牙印。
如今回想,这人从没有戴手表的习惯,似乎就是从他和陆星平的假婚礼开始,便日日带着手表,只到了秋天,穿起长袖之后才没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