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提着重新包装好的油画箱子进了赌。场,一进去就点名要见赌。场的最大老板莫里,声称自己有极其重要的事。
他是这里的熟客,赌场的人几乎都认识他,对他进行简单的搜身之后,就带他去见了莫里。
豪格斯星球最大的地下赌。场主人莫里,是个高大俊美的雌虫。
他属于蜘蛛类中的白雪蜘蛛,虫如其名,本体通身晶莹剔透如白雪,十分美丽,但同时又含有剧毒。
莫里的人形甚至比他的本体还要漂亮的让人不敢直视,他有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和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他通身都被一种好闻的茉莉花味信息素包裹着,当他坐在那张华丽的椅子上对着别人微笑的时候,他看起来简直就像个神明。
只不过,他是个伪善的神明。
对于那些被他设计背上巨债的人来说,他的笑容,就和他的毒液一样可怕。
莫里有一种近乎变态的嗜好,就是折磨那些赌徒,碾碎他们的尊严。尤其当那些赌徒是稀有而高贵的雄虫的时候,他爱极了那种昔日里体面又高傲的雄虫像丧家之犬一样匍匐在他脚下的样子。
弗兰克就是被他折磨疯了,以至于甚至都对他生出了一种类似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奇怪情感。
当弗兰克面对着别的雌虫的时候,他是傲慢而轻蔑的;但是当他看见莫里,他恨不得做莫里身边的狗。
明明是害得他一无所有的恶劣混蛋,弗兰克对他,却是又爱又怕。
与其说,弗兰克是昏了头亟不可待地去莫里面前证明自己,倒不如说,他是去献宝。
弗兰克被带到了莫里的专人会客厅,今天的莫里也还是老样子,一样的坐在那张华丽的椅子上,一样的微笑着,一样的摄人心魄。
“莱蒙阁下,”莫里先开了口,“怎么,是想通了,打算卖房子了?”
弗兰克提着箱子就想冲到莫里的面前:“莫里,你猜我得到了什么!”
莫里身边的两个保镖拦下了弗兰克,莫里看他这个样子,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哦?你得了什么好东西?”
弗兰克被保镖控制住,但是目光殷切地望着莫里:“是《阿尔忒弥斯的微笑》!”
莫里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他示意保镖:“放他过来。”
被解除了禁锢的弗兰克一下子冲到了莫里面前,隔着桌子对莫里示爱:“莫里,我这几天好想你。”
莫里并不接他的话,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弗兰克带来的箱子上:“画在箱子里?打开它,我想看看。”
弗兰克得到指示,立刻现场开箱。
“这幅画,我找人验过了,绝对是真迹,市场估价八亿星币。如果找拍卖行运作一下,价格可以翻到十亿不止……莫里,我把它送给你,我们之间的债务一笔勾销,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我不求你可以做我的配偶,我们做朋友行不行……”弗兰克一边手忙脚乱地拆箱一边语无伦次地说着话。
莫里嘲讽般笑了笑:“莱蒙阁下,这是你的东西吗,你就把他送给我。你家里除了那套祖宅,能卖的全卖了吧,这画是哪来的?偷来的,还是骗来的?”
弗兰克急忙解释:“是送的,是我的朋友送给我的。”
莫里笑得深了,嘴角显出来一个梨涡:“你朋友真阔绰,一出手就送八个亿的画。”
说话间,箱子终于被打开,弗兰克挪开用来保护油画的木板,被他装进箱子里的画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弗兰克只看了一眼,手里拿着的木板就掉在了地上,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不可置信地望着那幅画,整个人因为恐惧而颤抖着:“……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验完画之后一直被装在箱子里没有打开过的画,再次打开之后,整个画面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虫洞,阿尔忒弥斯的一张脸几乎被蛀空,一双眼睛只剩下两个黑漆漆的洞。除了虫洞之外,画面图案上还覆盖了一层乱七八糟的涂鸦,画纸的边边角角都零散破碎,整幅画破损得不成样子。
莫里瞄了一眼,差点犯了密集恐惧症,一把将画扫到地上,砸碎了油画外层的画框,作画的纸页也散落开,地板上落了一层黄白色的碎屑。
“哪里来的脏东西?恶心死了!你耍我?”莫里骤然翻脸,没了笑模样。
变故来得太快,弗兰克简直无法置信,他伸手去拿画框,想把地上的纸屑捞起来,努力半天却无济于事。画框里的画纸掉出来,像风化得非常严重,手一碰就变成了粉末,从指缝里簌簌滑走:“这不可能,不……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来的时候我检查过的!……”
莫里只当他疯了,被他耍了一通,心头恼怒,见弗兰克跪在地上胡言乱语,不由得更加震怒,扭脸望向手下:“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
莫里身边的保镖立刻上前开始对弗兰克拳打脚踢,下手非常重,弗兰克被打的一边吐血一边惨叫。
“给我把他的手脚打断,别伤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