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医生,你过来。”
谢望潮本来在收拾厨房,一听这话立刻扔下锅,飞快地生出八根触手,在地上交错滚动爬行,快速来到明怀鲤身边,八根触手一起爬上沙发,铺天盖地的黑红触手冲他挤过来。
触手之上,谢望潮的上半个身子期待地伸过来,双臂不由分说搂住明怀鲤,做好了来一个法式舌吻的准备:
“来了,你想好了吗宝贝?”
明怀鲤镇定自若,伸出一根手指,挡在谢望潮面前,坚定说道:
“我想好了。为了张景的性命,这个单,我们必须要接。不过,报酬的话,我要等事成之后再支付。”
他一边说,一边看进谢望潮的眼睛,显得坦荡无私。
谢望潮顿住,眉头轻微皱起,显然有些不满意。
但明怀鲤很坚定,他接着说:
“你知道的,我们人类都是脆弱的、没有安全感的生物,人类之间很多交易都是先做后付的,这是我们的习惯。你不是说过,会尊重我的吗?”
说到最后一句,他刻意带上了一些嗓音的颤抖,睫毛轻颤,眼皮下垂,流露出脆弱又失望的感觉。
谢望潮根本抗拒不了这样的明怀鲤,像滴着水的玻璃器皿,随意一碰就会碎掉,真是太美丽了……他点头答应:
“好,就按你说的来,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会索要报酬的。”
于是两人就这么说定了。
这天下午,大卡车再次来到张景家门口,张景再度出现,监督卡车搬运。而明怀鲤和谢望潮也装作游玩回来路过,再次和张景打了招呼。
明怀鲤看着张景活泼开朗的假面,又想起昨天夜里他疯狂亲吻“堂哥”时狰狞痛苦的表情,看得一阵心酸。
他还是很想劝劝张景,于是特意和张景凑过去闲聊,聊着聊着就聊起他和谢望潮了。
张景很羡慕地说:
“你俩感情真好,我能看出来,他看你的眼神真的充满了爱,真好啊,这辈子能找到一个相爱的对象太难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珍惜对方啊。”
明怀鲤说:
“其实爱情这种事也就那样,人活到我这个岁数就知道了,生命才是一切,生命要是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但是爱情错过了还能有,你说是吧?”
张景却没回答他,只是灿烂地一笑:
“可是有些事情确实比生命还重要啊……再说了你才大我几岁?说话怎么跟老头一样,哈哈。好啦,我去搬东西了。”
张景挥挥手,对他们笑,露出一口白牙,转身去监督干活。
明怀鲤看着他瘦弱的背景欲言又止,他心里清楚,这种事情作为外人的他根本劝不动,也只能叹息一声,和谢望潮往回走去。
两人走了几步,谢望潮就暧昧地靠近明怀鲤脸颊:
“他在看我们。”
明怀鲤回头,一眼看见张景站在那里,满身落寞与孤寂,眼神晦暗不明,仿佛灵魂之上早已落满尘埃。
这个善于伪装的少年人,直到此刻才终于表现出面具下的真实模样。
可一看到明怀鲤回头,他立刻变了脸,下意识地勾起灿烂笑容,双手拢到嘴边,对明怀鲤大叫:
“一定要珍惜他啊!你俩一定要好好的,我才能相信爱情啊!”
相信爱情吗……他真是这么想的吗?
还是说,他其实相信的根本不是爱情呢?堂哥对他可完全没有爱情啊。那是一种非常扭曲、诡异的感情结合体,可那对于张景来说,却是大过他整个生命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