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竺大街。
岑羽端坐在角落,饮着茶。
旁边一桌的人正在绘声绘色地聊着宫中秘闻。
“这先皇尸骨未寒,怎么新皇就急着迎娶云安郡主了?”
“说是这钦天监测出来的,必须在这些个日子立后,否则国将有难。”
“那大晟和羌邑和亲的事,难道就这样搁置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先把皇后给定了,羌邑和亲的公主即便是来了,也顶多只能当个皇贵妃……”
“哦,这么说,这天下终究还是姓白的……”
“慎言慎言……”
岑羽手上一用劲,茶杯竟嘣地一声,碎成好几片,但岑羽满是老茧的手竟是一点伤都没有。
“门主,息怒。”
岑羽身旁的男子不动声色地将桌上的碎片归拢,直接拂到地面。
“这两父子,真是废物。连一般百姓都知道,这天下居然有了白家一半。无情,我让你做的事,安排得如何了?”
“司马晔还不知道自己中了生死蛊,目前在他的饮食中每日都有微量解药,延缓蛊虫发作的时间。门主,你看需不需要我再次入宫,让他知晓这一切?”
“早晚都会知道的,不用着急。以他现在的实力,即便是我助他一臂之力。对付白家也不是绝对的胜算。对了,舒怀远已经回皇陵了吗?”
“是的,昨日傍晚便已经到了皇陵,此后应该会一直在皇陵,难有出头之日了。”
“若是他知道,他的这条命是云安以嫁给司马晔为代价换回来的,不知该作何感想?天下最难,无非一个情字。”
“所以如我一般,无情最好。”
岑羽转头,看向无情。
“天下万物,孰能无情?你不过是没有遇到让你动情之人罢了。”
“我听闻,司马曜自请前往定西府,驻守边疆,不知顾姑娘是否会相伴前去。”
岑羽略一皱眉。
大局未定,他本不该顾及左右,但若是顾念之随司马曜去了定西府,他要再见到顾念之恐怕就很难了。
如今司马曜还傻乎乎地认为顾念之是男子,若长期朝夕相处,即便是笨如木头,也难免会发现顾念之的真实身份,到时候二人生米煮成熟饭,就一切都晚了。
“即便司马晔恨不得立刻将司马曜发配边疆,但于情于理,都会等到他大婚之后,先皇发丧之后才行。倒是不急。”
虽嘴上这样说,岑羽心中却和无情所说的有一样担忧。
顾念之和司马曜似乎已经超越了普通的主仆关系,似暗有情愫产生。
“他二人最近出双入对,据探子回报,似乎……”
“似乎什么?”
“探子不知顾念之是为女子,他说…他说司马曜和顾念之像是有断袖之癖。”
“若是如此…会不会司马曜是将顾念之当做男子在喜欢?若他知道顾念之的女子身份,你说会是什么情形?”
“无情不知,若司马曜真有断袖之癖,得知自己所爱之人原为女子,定然会…应该就像是普通男人知道自己妻子原来是男子一样恶心吧?”
无情从未有过恋爱经历,但主子问起,却又不得不答,没想到岑羽竟然对他的回答非常满意。
“那我们就让他知道,顾念之是女子不就好了?”
岑羽的脸上,居然浮现出难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