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忽然显示了个办公格式的陌生来电,霍堪许心里有了几分猜测,他皱着眉头原想挂掉,但转念间想到了某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
思忖片刻,他出门接起了电话。
甫一接通,对面就传来男人深沉厚重的嗓音,带着上位者的气度与威压,“我刚刚结束会议,听秘书说你找过我。”
霍堪许单刀直入:“是不是你让她来找我的?”
许斯迎乜了身边的秘书们一眼,“你把我拉黑了,我派谁找你都不奇怪。”
“真的是你。。。。。。”霍堪许斜飞入鬓的长眉倦抑,漆黑的瞳仁里深蓝色的弧光湮没。
倏而他又记起从前他父亲玩弄人心的手段。金钱和权势不过是他手里最基础的筹码而已。
“没想到现在许董的手段也是越来越不入流了。”霍堪许冷嗤一声,嗓音愈加疏凉,“离她远点。她不是你能利用的筹码。”
“利用。。。。。。”
许斯迎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霍堪许绝断利落地挂掉了。
许斯迎的办公室里一片死寂,没人敢吱声。
他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段时间我派出去的人有见到过他吗?”
“都没有,小许总似乎对我们很防备,连微信都不愿意通过。”
“那就奇了怪了。”许斯迎城府极深,他面上仍旧是那副端肃中正的模样,但在他身边久了的秘书都知道,他这是又有什么谋断了。
“我的儿子,似乎很护着他嘴里说的那个人啊。”
。。。。。。
另一边霍堪许长步带风地从露天阳台上走回来,恰好和正要离开的阚婳打了个照面。
阚婳抬起头来,发现弟弟浓墨俊挺的眉眼间似乎拢着薄薄的一层浮躁,她双手攥在帆布袋的背带上,语调温柔又轻软,“心情不好吗?”
是心情不好。
但少女的莞尔。。。或者说少女存在的本身似乎有令人心安而熨帖的磁场,霍堪许莫名其妙就熄了心里那一场荒寂的无名火。
霍堪许无意识往前走了两步,“你要走了吗?”
阚婳点点头。
“。。。可是外面下雨了。”
阚婳思考了一下,“没事,雨还不大,而且我的车上有雨衣。”
其实阚婳没说,她已经预订了公馆外面的一家五星级酒店,理论上她只要过一座景观桥就能到了。
所以问题是真的不大。
但在霍堪许眼里,阚婳膝盖受着伤,烧也才刚刚退下来,现在淋着雨又无家可归,还有可能因为没有完成他父亲的任务而面临着解雇的惩罚。
她还能去哪儿?
“阚栩?”看他出神,阚婳忍不住唤他一声。
霍堪许张了张嘴,在女孩好奇而又探究的目光中,他眼一闭心一横:“给你三天时间,膝盖好了就走。”
“真的吗!”阚婳的眼睛都亮起来了,就像是小兔看见了胡萝卜,“天啊,我们阚栩真是个特别善良的宝宝!”
宝、宝。。。?
霍堪许偏过头去看她。
这又是她从哪儿学来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