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摆设很简单,和【千柳镇】绝大多数的院子一样,院门两侧是用作仓库的门房,通过门房之间狭长的通道便是主院。主院过道的两侧种植着一些简单的农作物,靠近大门位置的木桩上还拴着一条无精打采的德牧犬。
主房的外观也很普通,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墙壁上还有修补过的痕迹。房子的门也是木头的,也不知道冬天的时候能不能抵住寒风。
司马钰乖乖地跟在了骆青后面——说实话,她对这个男人并没有多少好感。尽管他看上去很帅,甚至在某些方面还长在了自己的审美点上。但他不修边幅的邋遢模样总让她想起自己那个不着调的父亲——之前一直在门外犹豫要不要进来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这个,她可不想再和像父亲一样的男人扯上关系了。
——谁知道这家伙是不是个赌鬼。
等到进屋之后,她才知道自己错了。这家伙不是个赌鬼,而是个酒鬼——
刚一进门,司马钰就差点儿被屋内浓重的酒味呛得差点儿昏过去。等到借着昏暗的老式灯泡的光芒仔细观察了一下之后,她才弄清楚了这股子酒味的来源——
屋子也是很平常的左中右三间,右手边是卧室,正中间是炉灶、水缸、脸盆,酒香是从左手边的屋子里传出来的。从帘子的缝隙中,她看到了摆满了整墙的玻璃酒桶——二十斤装的那种——酒桶里泡着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光是从这个缝隙中能看到的,就有壁虎、人参、海马……
当时司马钰就下了判断,这家伙如果不是卖酒的,那就是个纯纯的酒蒙子。
“那个……昨天谢谢你了。”司马钰将包里的衣服拿了出来——昨晚这个男人不仅收留了自己,还借给自己浴室洗了个澡,以及一身干净的衣服。虽然衣服有些大一号,总比穿着一身蟾蜍的口水回家要强。
男人没有说什么,只是拿出了一张纸放在了她的面前。这张纸司马钰见过——昨天晚上骆青也给她看过。当自己对【常人看不见的蟾蜍】给出反应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已知道自己能看见【妖物】了。令她有些惊讶的是,这个男人并没有对她表现出像其他人那样的畏惧或嘲弄——
长大了以后还好点,小时候总有说漏嘴的时候。那时候司马钰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表情——同龄人觉得她吹牛或是很可怕,大人倒是还好点,顶多是说一句:这孩子真奇怪。
除了母亲的告诫之外,周围人的看法是让司马钰对自己这双眼睛闭口不谈的另一个原因。
本来自己不说的话,肯定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随着科技的发展,人们早就不相信鬼啊神啊什么的了,也就个别上岁数的老太太还在讲究这些。如果可能的话,司马钰想要将这件事永远瞒下去。
可自己这个秘密,昨晚被轻易地戳穿了。
可对方并没有表示什么,自称【骆青】的男人只是借给她浴室和衣服,之后便是拿出了这张纸——纸上写的是合同,大概意思是让她来这个院子里帮忙。至于帮什么,等她第二天来了再说。
“你想让我帮什么?”司马钰看着那张纸——虽然最近感觉有些暴躁,但总体来说她还算是一个恩仇分明的人,昨晚骆青帮了自己,今天回报一下也没什么,只是——
别提钱,要钱没有。
她裤腿上现在还有个洞呢。
“送货。”骆青的话很少,属于惜字如金得到那种。他指了指对面屋子陈列的那些酒,“包吃,包住,每个月三千块,管保险,有提成。”
“……你是卖酒的?”司马钰之前就已经有这个猜测了。
“嗯。”
“我还以为那些是你自己喝的。”
说实话,这个条件让司马钰狠狠地心动了——要知道现在这个大环境下,三千块钱底薪、包吃包住、还管保险、带提成的工作已经很难找了,尤其是应届的大学毕业生,别管是本科还是什么的,就业的压力都不小。
“……我能再介绍一个人么?”司马钰小心地问道——秦月平时挺照顾她的,因为自己那好室友打工赚到的钱比自己多多了,平时自己有个什么资金方面的困难的时候,秦月一直是倾囊相助。
有这样的好事当然要带着点自己的好室友——虽然赚的比那家伙现在的工作少多了,但好在安全,至少不会下班了就带一身伤回家。
“那个人也像你一样能看到【那些东西】?”男人没有立刻答应,反而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大概不能。”司马钰平时有注意这点,她们俩现在住的地方偶尔会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进进出出,她曾小心地观察过秦月的反应,那家伙大概应该是看不见——
不然就算她胆子再大,也不可能面对一个脸皮都没有了的【东西】而无动于衷。
“那就不行。”骆青摇了摇头,“收货的【人】大概只有你看得见,【看不见】的人做不了这个。”
“……你要给【谁】送货啊?!”听到这个,司马钰吞了口口水,她开始感觉这件事不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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