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已经无所谓了。”
“什么时候让我也体验一下孤独求败的感觉。”
上课铃响起,数学王老师胳肢窝夹着卷子走进教室,那群聚在黑板前的男生乌泱泱作鸟兽散。
王老师翻开卷子,没有按顺序讲解,而是直奔填空题最后一题。
这题上了难度,全年级几乎全军覆没。
“有这么难吗?”王老师问。
全班集体:“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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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师痛心疾首:“这题我上周才讲过!我拿到卷子还窃喜,我们班这次绝对遥遥领先,结果呢,题型变了一点,你们就又不会了!”
王老师叹息着在过道上踱来踱去:“再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算,现在算!快!”
十分钟以后,依然没有人解出来。
王老师一连叫了几个同学,全都支支吾吾不出声。
他只好转向自己的杀手锏:“来!傅应呈!来讲这道不等式。”
少年低着头,攥着笔。
过了好几秒,同桌着急地碰了他几下,傅应呈才迟迟站起来。
王老师:“说说看,这里怎么从lna和lnb的等式推出含分式的不等式关系。”
傅应呈拿起卷子,顿了几秒,慢慢开口:“先对函数求导,等式两边,同除以ab,然后……然后……”
然后……
原本齐刷刷低着头的班上陆续有人抬头,奇怪地看向傅应呈。
卷子在抖动。
数字也在抖动。
白纸黑字,字母和数字像扭曲的蝌蚪一样缠绕。
他甚至不能理解这道题的意思。
明明。
很简单的。
明明对他来说很简单的。
数学老师惊讶:“啊?不会你都做错了吧?”
他走过来,抽走傅应呈的试卷,扫了眼,笑了:“这不是对的嘛?全年级唯一一个满分,怎么,自己做的自己都不记得了?算了算了,坐下来吧,我来讲。”
老师的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拍了拍,把他按了下去。
同桌看着傅应呈,发现少年的手无意识地卷着试卷角,把试卷角卷得皱巴巴的。
这可太奇怪了。
因为傅应呈的东西,从来都是最整洁,最干净,最完美无缺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有了一片。
永远抚不平的角落。
*
因为有同学意外离世,出事的又是最要紧的毕业班,北宛一中特地安排了心理辅导老师。
从那天开始,每天晚自习的时候,都有教务处的老师拿着花名册在教室门口,喊同学去综合楼约谈。
最先被叫去的是和季凡灵关系紧密的人,包括坐她旁边的周穗,坐她前面的陈俊,还有从其他同学口中打听到和季凡灵来往密切的国际班的程嘉礼。
再然后是和她有过交际的同学,譬如季凡灵他们组的组长,跟她一起值日的同学等等。
最后是那些普通的同班同学。一开始去的那批人,总是哭得不成样子,一去就是一整个晚自习,连着好几天都被叫过去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