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声抱着她的兔兔哭了差不多三个小时,才哽咽着停了下来。
云涟图已经被她完全哭懵了,全身的毛毛都被泪水打湿,显得他本来就小小一团的身体更迷你了。
丘声不愧是个考下了资格证的兽医,哪怕情绪这么激动,眼泪都精准的避开了云涟图身上的所有伤口。
说实话难度不小,就云涟图身上那伤口密度,她这操作简直比高级扫雷还难。
云涟图原本复杂的情绪和念头都被她哭没了,一心只想解决眼前的困境。
——这个自称他妈的小姑娘要给他洗澡。
“有啥的呢?”丘声一脸坦荡。“你是我亲儿崽,说不好听的你左耳朵比右耳朵长三毫米都是我给你算出来的,我给你洗个澡咋了?”
被眼泪泡成的落水兔四只小爪死死揪着毛巾团,据理力争。
“但是实际年龄上,你才二十一,而我已经不知道几千岁了。”
“就、就算我是你亲儿子,还有儿大避母呢!”
“哦。那你把眼睛闭上吧。”丘声的回应是冷漠无情的魔爪,把巴掌大点的小兔子和他身下的毛巾一起拎了起来,提着就进浴室了。
死死闭着眼睛的云涟图:可怜、弱小,又无助。
对于一个专业动医来说,清洗这么一只小兔子是很轻松的事情,更何况这还是只“通人性”的小兔子,乖巧的不像话,还会主动抬爪翘耳朵的配合。
如果不是丘声尚有一丝理智,知道不能暴露孩子隐私,就这一个洗澡她都能架七八个机位。
。。。。。。毕竟刚刚,她都已经趁着云涟图没醒的时候照了一长串图片视频了,原本内存健康的手机,已经提示好几次内存不足了。
从浴室里出来吹风的时候,云涟图感觉自己都快熟了。
羞的。
“说真的宝儿,妈知道你能变成人,但这两天你忍忍,先别变。”丘声举着吹风机扯着嗓子嚎。“妈只是个兽医,你要变成人了妈就不会治了。”
“再说了,你上网看看,像你这么大的小兔子,都是妈妈给洗澡的。呃。。。。。。也有爸爸给洗的,但没辙,谁让你没爸呢!”
云涟图都快绝望了。
他有没有爸他不知道,但现在他可以确认了,他妈是挺没谱的。
“。。。。。。可是别人家像我这么大的小兔子,最大可能都不超过两岁。”云涟图似乎是放弃了,原本温润的声音里都透着点认命后的躺平。
“而我,可能至少都要两千岁了。”
“别说两千,就是两万了你都是妈妈的崽。”丘声关上吹风机,啪嗒一下往桌子上一放。
“你身上的伤是阿妈的错,所以阿妈才要把你治好,晓得伐。”
云涟图不太晓得。
他现在的大脑其实已经有点宕机,濒死以后的穿越带来的观感算不上好。又接受了自己是小说人物的设定,他能勉强维持着思考已经很努力了。
他目前的一系列活动大多是出自本能反应——他不可否认的,一方面是对无条件的关心和爱护的期盼,另一方面,也确实有出自幼崽对母亲的本能。
真的很离谱,可能他的灵魂也跟着这个躯壳一起缩小了吧。
云涟图把脑袋塞进两只爪爪之间,拒绝承认,实际上他的本体一直这么大这件事情。
啊,现在想想,他的本体一直都是这么大是不是也是设定的一环。
云涟图的脑袋埋地更低了。
他受伤太重,身体正处在自我修复阶段,没多一会儿就再次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