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心里木木的,闭着眼睛,偏头一躲,固执地问道:“蛋黄,鸣曦要纳妾了!我应该高兴的,他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可是为什么我一点都不高兴,只想哭呢?”
说着,他又想哭了,搂着蛋黄轻声道:“蛋黄,我是个坏人。我不愿意鸣曦纳妾,不愿意鸣曦和别人生孩子!蛋黄,我是不是太坏了?娘说了,我要是不同意鸣曦纳妾,张家的列祖列宗都不会放过我的,蛋黄,我该怎么办啊?”
蛋黄懂什么?
不对,蛋黄懂的,乖乖地站着,温柔地给白竹当树洞。
白竹发泄了一通,心里舒服些,感觉到冷来。
他出来时只穿着棉袍,没有戴帽子围巾,也没有穿羊皮大氅,开始不觉得,现在清醒一些,竟然冷得不停的打颤。
可是白竹不想回去,曾经那么温馨的家,让他厌恶。
他宁愿在外面挨冻,也不愿意面对那些烦心事。
要不干脆躲到镇上的家去吧!
让张鸣曦在家里纳妾,他想纳几个就纳几个,自己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张鸣曦纳妾了,沉浸在温柔乡里,也许巴不得他走开,不要在眼前扫兴呢!
白竹心酸地想: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由来只闻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
要不给他找个丑女人?
白竹恶毒地想:对,就给他找个丑女人,越丑越好,我看他怎么下嘴!
这样一想,白竹心里又舒坦了一点,尽管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俗话说娶妻娶德,娶妾娶色,张鸣曦又不傻,又有钱,怎么可能同意娶个丑的?
但是白竹管不了那么多,呆呆坐在石头上,一双手在蛋黄背上的厚毛里摩挲,一个劲的想着要给张鸣曦找个怎样丑的女人才甘心。
找个丑的,丑成什么样呢?
鲤鱼眼?
朝天鼻?
地包天?
身如水桶,黝黑如碳?
最好样样占全!
白竹简直想把世上最丑的女人找来给张鸣曦,心里才能舒坦些。
他在山上坐了半天,被冷风吹了个透心凉,胡思乱想一番,想通了:自己的肚子不争气,总怀不上,有什么办法呢?
找郎中吧,个个郎中都说能生,好好养身体。
现在身体已经养好了,孕痣红得不能再红了,可孩子呢?
白竹叹口气,自暴自弃地想,娘要给鸣曦纳妾就纳吧,反正自己也拦不住,干脆不拦了。
张鸣曦要和别人生孩子就生吧,祝他早日儿女满堂!
随他去吧,日子总要过的,总不能因为他纳妾,自己就去死吧!
白竹心酸地想:好在,镇上和村里都有房子,如果,将来,张鸣曦不喜欢他了,对小妾好,让他带着小妾和孩子在镇上开饭馆,自己回村里一个人过。
白竹劝慰着自己,做着心理建设,自始至终都在想着张鸣曦要纳妾了,自己要成下堂妻了。
白竹浑浑噩噩的,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己忽视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自说自话地要给张鸣曦纳妾,张鸣曦同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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