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悲观,只是客观陈述事实,皇甫霜刃冷静阐明着己身观点:“炎魔并非无谋之辈,初战所敲定的时间点亦有其道理。”
五天的时间,是西剑流要清理门户、整顿人手,而十天的时间,是围杀在天允山出现的人,进而消灭中原能人。
“也就是说,现在的关键只有一个——那就是比快!”
重音二字落入在场众人心海,三人若有所悟。
‘从双方整合速度对后续影响来看,’俏如来心思一动,‘哪一方率先统合势力,无疑能在之后的战局获得更多的应变余地。’
‘倘若一气化九百能破炎魔的传说为真,’有心入世,不负习武初衷的石寒尘下意识地带入中原立场思考,‘黑白郎君恢复须得提上日程,以免被敌方破坏。’
‘一气化九百破魔之甲有其可能,但却不能全寄希望于此,还当思考备手才是’
首会东瀛魔神过后,史艳文便苦思推敲不停,意在决战时刻之前想出破甲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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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护身气盾,必有承受的极限,一气化九百是通过将对手的招式吸纳并加倍回返,进而加成武学效果,倘若是相辅相成的招式并济,是否能越过魔之甲化消攻击的上限呢?’
俏如来尚未成长,石寒尘隐世十余载,脱节武林现况,因此做醍醐灌顶状并不奇怪。
而史艳文能长年带领群侠抵御苗疆的入侵,与世仇苗疆战神藏镜人作战多年,自然不会看不出这当中的关窍。
这点皇甫霜刃心知肚明,抢先点明如今局势,不过是有意证明己身价值而已。
不提异世之灵对面前父子为人的钦佩,纯就利益而言,同史家人一道,在大势不变的情况下,仰赖先知先觉,无疑能获得更多的操作空间。
至于与虎谋皮的举动,还需量力而行才是。
但,前提是能够参与到这当中,因此适当加深印象,打好关系,巩固其对己身能为的信心就显得尤为必要。当然,必要的藏拙也是免不了的,谋身者本就无为对方效死的心思。
又是一番交流过后,似是察觉俏如来心情有异,加之心知两位伤患有待调养,史艳文思来想去,能在武林行走奔波的也只有自己。
仁心转瞬做下判断,史艳文遂安排四人留在正气山庄,己身却是马不停蹄,前往神蛊峰。
一则为同神蛊温皇商议敲定往后方针,二则是担忧雪山银燕如今状况,毕竟对方回转神蛊峰时日渐久,却无消息传回,对此,为父者怎能轻忽。
是夜
姣姣月华下,树影斑驳,却是格外引人杂思。
俏如来独坐花园当中,远望一轮孤月,回想着日间所见。
念头却在不知不觉间,飘向另一个极端,作出了一个如今看来堪称恐怖的假设——倘若,没有两位义士的及时出手,那么结果会是如何呢,云前辈他……
掌握佛珠的右手转瞬攥紧,似是不忍想见残酷一幕,修者眼睑微垂,遮去眼中痛色,即便独处亦不愿将情绪表露于外。
少顷,双目再睁,素来平和淡泊的眸光少见地染上几分迷惘,视线扫过满目银辉,俏如来不禁自问:
“为何这世间恶人当道,善者却任人欺凌,一再地宽恕,换来的却是更多的伤害,难道慈善济世,真正只能是理想?莫非惩恶扬善,当真只能是以恶制恶,以善养善吗?”
怅然低语回荡无人四下,字句求索,反照修者此刻混沌不清的心绪。踏在父辈曾行道路之上,旅者在步履跋涉间,终究避不开渡世之人必经的难题。
杀戮与慈悲,孰是孰非?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精悍十字掷地有声,是苦行痴人无悔的觉悟。
不知何时,伴随一声轻响,折扇横放石桌之上,皇甫霜刃已然落座,闻声有感,遂出言接下话题。
修者面前,男子正襟危坐,凛然生硬的面具掩去神情。如水倾泻的月光之下,照见佛性澄澈。
“如此,何为杀生之意义?”开解之言入耳,茫然脑思愈见纷乱,旁人入景,满心思辨的俏如来浑若未觉,径自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