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引蛇出洞,示敌以虚,故而主公假装伤重,暂不理事儿,特邀大伙前来商议!”
“那主公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儿?”曹文诏侄子曹变蛟、任继荣与王一刀几个憨批连忙追问道。
曹文诏等人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心中却不由暗骂道:“蠢材,事涉机密,想让你知道,自然会让你知道!不想让你知道,问了反倒白白生了嫌疑!”
宋献策显然就聪明多了,闻言不由笑道:“诸位少安毋躁,一会儿由主公前来主持此事!”
这时候宋献策可不敢乱卖关子,义军本来就以张顺为核心粘结在一起。万一上下相疑,“顺营”分崩离析也不是没有可能,平白的生了变故!
众人闻言不由大喜,纷纷笑道:“主公果然有天命在身,神鬼不能侵,小人不能伤!”
不多时,果然侧室旁门一开,悟空一马当先走了进来。随即两个士卒抬着一副座椅,椅子上正坐在一人,不是舜王张顺,又是哪个?
众人连忙争先恐后地问道:“舜王得无恙乎?”
张顺不由指着自己被绷带缠绕的如同粽子一般的左大腿,那绷带上面还残留着刚刚结痂的血渍,笑道:“何以称无恙?大腿都被人打穿了,幸好老子命大,性命倒是勿忧!”
众人也不由都笑了,甚至蒋禾还开玩笑道:“只是苦了马夫人,好容易做了一回儿新娘子,今晚也只能自动了!”
众人不由为之喷饭,张顺不由笑骂道:“就你能,若是让英娘听取了,小心给我吹耳边风,说你的不是!”
众人这下子肚子都快笑破了,那蒋禾不由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主公你是听也不听?”
“你说呢?”张顺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便让士卒将他抬到正位所在的位置放下了,这才肃然道:“这次本王被刺之事,各位有何话要说?”
众人一听,不由凛然,舜王这话中有话啊!
“乱世王”连忙扑倒在地,失声痛哭道:“全怪我鬼迷心窍,不听舜王命令,以致有今日!”
“不干你的事!”张顺瞥了他一眼道,“只因你麻痹大意,以致新安县大败。罚你杖责五十,戴罪立功。今日我主要问的是刺杀之事。”
这厮作为主动投靠自己的标杆,张顺需得树立起“仁义”的形象,不能绝了后来者的路子。所以他便高举轻放,饶了这厮一遭。
贺一龙闻言不由杀气腾腾的应道:“此事定然是城中大户所为,依我之见,宁可杀错,不可放过。臣请尽诛城中大户,永绝后患!”
众人一听,不由大吃一惊,心道:不知这是舜王的意思,还是贺一龙的意思,我等还是先观望观望再说!
唯有“乱世王”为了表忠心,连忙点头应道:“贺一龙所言甚是,理当如此!”
其他人知晓兹事体大,不知如今张顺心思如何,都不敢胡乱说话。见众人皆不言语,萧擒虎不由站起来分辩道:“虽然守城之时,务必要搜捕奸细,可不能不分青红皂白把城中大户一起杀了。这样不但不能有助于守城,反倒让城中百姓人心惶惶。若是不能内外一心,军民相疑,那义军空有数万之众,洛阳岂能守哉?”
张顺听了不置可否,只是环顾众人,大家皆不言语,不由问道:“吕先生,不知你如何看待此事?”
吕维祺心中一颤,连忙站起来应道:“舜王仁义,早已已经胸有成竹,何必再征询我这目瞽耳聩之人的意见?”
“好一个目瞽耳聩!”张顺不由勃然大怒道,“此次刺杀之事,你敢说和你半点关系也没有?”
吕维祺不由苦笑一声,离开了座位,来到大堂中间跪下道:“吾不自辩,若是舜王心有疑虑,还请杀我以正典刑!”
张顺早知道这厮与城中大户勾勾搭搭,只是如今是用人之际,倒是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万万没想到稍作松懈,他们就敢玩这么大!
当时中弹的瞬间,张顺真想把吕维祺及城中大户尽杀之泄愤,更趁机夺了这些大户的家产、田亩。到时候,家产充当军费,田亩可以用来分田,也算是物尽其用。
等到他后来冷静下来以后,才想到此事是自己到底是要“做手术”还是搞“一刀切”的区别。
若是“做手术”,便要仔细寻找分辨出敌人,将其除去;而“一刀切”则是大致圈定一个范围,不管不顾的一通杀戮,大力出奇迹!
张顺瞪着吕维祺半晌,那吕维祺其实早已经汗出如浆,两股战战,却也只好硬着头皮撑下去。
“你跟了我这段时间,多少也算是为洛阳百姓做点事儿!”这时候张顺的声音才传了过来,“原本此事必定与你多少有点关系,你我心知肚明。只是就这般杀了,想必你也不会心服口服!”
“念在人才难得的份上,我且饶了你这一遭。等到我将彼辈一网打尽,再有话与你要说!”
“我冤枉!”吕维祺哪敢再辩,只好再次表明了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