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全心全意执行好陛下吩咐的任务,不允许自己有一丝一毫的违逆。更不能只凭借自己的心意就妄言妄行。”
“在这种时候,我们能做的只是压抑、忍耐和等待。”
“压抑,忍耐,等待。”花甲虎重复了一遍,“我们妖魔只有弱者才会这样做,印象中我在有了自己的地盘之后就不需要做这种弱者的行径了。”
他有些不以为然道:“等能等来什么?还是要靠拳头来说话。”
“等来什么?”黑芝的语气随着这一系列的讲述变得缓和起来,也没有和身下这只大老虎计较,缓缓道,“等待这全天下的人都能像那些先生们后来的所言所行一样,等待他们真的能认识到那些无知的想法是对陛下多么大的误解。”
“等待真理在时光的浇灌下开出鲜花。这一句是台辅大人说的。”
“而这一批从梓禹宫接受过陛下教诲返回的先生们便是播撒向舜国大地的种子。”
“知道为什么我会和你这个曾经吃过我的同伴的妖魔说这么多。”他轻笑了声,“而不是像你刚才说的那样,直接靠拳头来说话吗?”
花甲虎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以前吃过落单禁军的事暴露了!
虎命休矣!
落单的禁军是花甲虎这种大妖魔们眼中美味的食物,可抱团的禁军就是足以咬死大象的蚁群了!
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国家最锋利的那把尖刀。哪怕是往日里的那种禁军军团,花甲虎这样的大妖魔碰到了也是要退避三舍的。
就连花甲虎这样不太看得起人类的妖魔都有所耳闻,禁军可以说是一个国家内最为抱团的一支军队了。在有王的时候还稍微好点,他们有归属,也有约束;可在没有王的时候,他们长久隐在鞘中,不知年岁,只有禁军这个称号支撑着他们。
“禁军”这个符号早就在那些黑暗无光的岁月中将自己磨成了一柄变态的妖刀。他们不会放过自己这样吞食了他们战友的妖魔的!
回想着刚刚这人那些变态的表现,花甲虎更是亡魂大冒。
但是求生的本能仍让他磕磕绊绊地开口:“你说过的,只要攒够了灵点就放我离开的,这可是你们陛下的命令。你。你。你不能。”
见身下老虎那惊惧得不能自已,却还是稳稳载着他不敢稍有异动的样子。黑芝又闷闷地笑了一阵。他仿佛在这笑容中看到了那些曾经消亡的同袍们的惊惧,又仿佛看到了他们的畅快。
禁军是不会无故落单的。
“压制住内心的仇恨和愤怒,和你说这些。”他神情有些邈远地笑着,也不需要身下的妖魔回应便自顾道,“当然是因为你们这些妖魔在我的眼中和那些妄言的书生没有区别。”
“陛下说你们也是灵智被天性和本能所蒙蔽。故而给你们都留下了一线生机。”
“对你们尚能如此,对于那些陛下的子民,我又怎么会不教而诛呢?”
“陛下曾说,我们的兵锋所指,便是舜国的律法所在。”
“很显然,刚才那不是该我们展露锋芒的场合。而负责教诲他们的人,不是已经由我们送过去了吗?希望他们的动作不要太慢,不要让我们等太久。”
陈院长和童先生他们有自己的使命,他们这些禁军同样被陛下交付了重任。甚至就连这些曾为祸害的妖魔,现今也在舜国里发挥着自己的作用。
“现在的我有王命在身,可容不得有什么妖魔鬼怪拖我后腿。”
黑芝先是看了看左手腕,又取出一张地图,再次确认了一下行进的方向。安西府城。
有的人可以容忍,有的人可以给机会,而有的人,就该让他们试一试天子剑的锋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