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言骇然,不由得看了眼皇帝。
他想拿到寒王兵权这事儿,我早有预感,但却没想到他这么心急。
而且从昨夜贺兰绝做的事情上来看,昨天的事情至少西秦使臣当中有一部分也不安分,只是与寒王两相博弈之下寒王输了罢了。
这种情况下,皇帝与西秦使臣一起来问寒王的罪,想暂停他对西北军的掌控权,是不是太……若论叛国,到底是谁?!
我下意识攥紧了拳头,才知这盛京权谋之地,远比想象中的复杂许多,我曾拼命守护的人,也并没有如我父亲讲得那般一心为民高风亮节。
盛京人的心里,只有利益。
和大义,没多少关系。
我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飞速倾塌,突然为我爹感到不值,为守在边关的将士们感到不值。
直觉告诉我,这个皇帝不仅自私多疑,而且愚蠢莽撞。
果然,下一秒他便被寒王拿捏,“皇上。”
寒王并没有紧张,也没有着急,只是道,“西秦大军五十万,此时就在边关。若皇上觉得从今往后这边境上的事情不需要本王……”
他说着,从怀中拿出虎符,“这个东西,今日本王便交还给皇上。”
又道,“当然,昨天的事情本王马失前蹄,理应受罚。别说是三十大板,便是一百大板,本王也是受得的。”
“只不过,七天之后的围场秋猎,本王便无能为力了。”
说完,四周的空气都死寂下来。
天下楼的后院中,落针可闻,皇帝肥硕的屁股在椅子上挪动起来,逐渐骑虎难下,还是二皇子见状打了个哈哈,道,“寒王,父皇只是吓唬你而已,你怎么还认真了呢?”
说着,转身看向皇帝,“父皇,您说对吧?”
皇帝脸色难看至极,最后只得咬牙,道,“朕就是想看看你知不知道错!既然知错了,便限你在半月当中,将昨日的贼人抓起来,给西秦使臣一个交代!”
“臣领旨。”
寒王站了起来,毫发无损。
他扭头看向完颜枭,“完颜太子莫不是在京城呆得久了,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所以让人连大婚都不放过?”
“但是话又说回来,以前你住在寒王府的时候可是安全得很,寒王府的后院也从来没被人烧毁过。既然这样,不如还是住到我寒王府去?免得出了事儿,还要让本王惹上一身骚!”
完颜枭闻言,脸色难看至极,“寒王到底是想要裴雪瑶回去,还是想要本殿回去,自己心里清楚。”
说着,反将一军,“昨天的事情不管查成什么样子,有一件是板上钉钉的!裴雪瑶洞房被掳走,谁知道夜里发生过什么!我西秦的太子妃,岂能是脏了身子的女人!”
说着,直接道,“从今天开始,裴雪瑶不再是本殿的太子妃,只是……通房奴婢!”
“你——”
寒王瞳孔狠狠缩了缩。
而完颜枭则咄咄逼人,嗓音放缓下来,道,“怎么,寒王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