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上马,我们应该跪下,当马凳。
他们疯癫,我们应该奉上自己的脑袋,给他们当球踢。
荒唐。
我看向寒王,轻声道,“把人带走吧。”
他眯眼盯着老王妃,许久许久,才站起来凉凉道,“母妃缅怀父亲之死,近日夜不能寐,装若癫狂,需静心养性,即日起,搬出昭和苑,如慧静院,静养。”
“任何人,不得打搅。”
说着,扫了眼苏宁月和苏妈妈,小四子三人,道,“把他们带走!”
“老王妃请!”
门口突然闯入两个黑衣侍卫,一左一右出现在老王妃身侧。
老王妃大惊,盯着寒王的背影,“萧景行,你大逆不道,朝廷不会容下你!”
寒王一声没坑,也没有回头。
我随着他一起,出了昭和苑。
外面阳光普照,秋光如画,我像是突然脱离了这个世界,问寒王,“想当皇帝吗?”
他看向我。
我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但却没看他,只是看向远处金光灿灿的金銮殿和琉璃瓦,“送走潇潇,我帮你。”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阵子。
突然,抬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转身看向她,瞳孔眯着,“阮凌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这一次,我没有一丝躲避,“你看这人间如画,甘心让魑魅魍魉坐在那高位上,祸害这片土地吗?我们……”
“都在助纣为虐!”
我的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
伸手指着自己的胸口,“我曾身披战甲,浴血奋战,而今才知,当初流的每一滴血都是对生命的侮辱!”
寒王突然伸手,把我抱在了怀中。
头上痒痒的,微微有些湿润。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哭了,只觉得心跳在某个时刻与他共振,一股火憋在胸膛里难以熄灭,又无法释放。
老王妃的猖狂,让我意识到了一个事情:我若不能杀出一条血路来,根本不可能给我爹平冤昭雪。
若他们当真有这个良知,宫里就不会利用后宫拿捏寒王。寒王性格虽然不好,但是他在抵御外敌,保家卫国上面,却没什么好挑剔的。
这就要狡兔死,走狗烹了?
隐隐的,我有一种直觉,我爹的死,可能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片刻之后,寒王松开了我。
他脸上并没有流过泪的痕迹,只是伸手敲了敲我的脑袋,道,“阮凌音,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这里不是大漠,是盛京。”
我没说话,随着他往清风苑走。
快到时,才忍不住问了一句,“老王妃当真会回去礼佛吗?”
寒王哼了一声,“哪里有那么简单?你也听到了,她背后有人。就算是暂时搬去了慧静院,很快会有人帮她说话,让她出来。”
“……”
我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今天,我豁出命去和她争锋相对,对她而言也只是不痛不痒,去后院清修一阵子罢了。
但寒王还是道,“只不过,今天之后,他们也会长个心眼子,清风苑能消停几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