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微微眯眼,看向张天赐:“张师,几年前你曾说过,治理黄河水患,当以天地之力扭转,也就是大坝加植树。”
“当时孤问你,这植树当如何是好,张师还记得自己怎么说?”
张天赐点点头,当时考虑事情确实冲动,现在回想起来,让商人帮朝廷种树,这事怎么想怎么不靠谱。
后世那四十大盗集团,做了五年也才三四百万亩,和防沙护林项目的十亿亩比起来,那只能评价一句:有比没有好。
所以这种很难为个人创造极端财富的项目,只能让官方来做。
那些商贾参与进来,不过是为了用小利益,来分走国家绿化建设的大名声。
“当时是微臣想的太过理所当然了,以为每个人都会和自己一样,愿意为了共同的利益放弃短期的眼前利益。”
“也忽略了这是一件从未有人做过的事,或许在他们眼里,微臣的想法才是真正的异想天开吧。”
张天赐这番话既是说给朱标,也是说给此时的自己。
朱标听到张天赐这么说,这才放下心中的防备。
最近一年,张天赐表现的越来越执着于自己口中描绘的“工业化”,这让朱标感到十分的担心。
朱标不怕张天赐有二心,也不怕张天赐在某些国家层面的理念上与自己相悖,唯独就怕张天赐忘记了自己曾经的理念,过于沉迷于机械造物之中。
对于朱标来说,张天赐的身份和传统的师傅不同,张天赐并没有像是老师傅一样,将自己会的本事一股脑全都传授给朱标。
张天赐选择的是,将自己会的本事全都罗列出来,你朱标愿意学习哪个就学习哪个,从来不引导或者矫枉。
这也让张天赐的身份,比起师傅这个名词,更像是一个引路人。
告诉朱标面前这一排排大山的后面有什么,又要如何走出大山,但是对于具体要翻越哪座山,或者选择原地躺平,张天赐是从不干预的。
“张师能如此自省,孤也深觉欣慰。”
“张师所言的以树木和大坝限制黄河水沙,当时因为大明贫苦,自然没办法过多投入。”
“然而如今有了外源和海贸,大明经济蒸蒸日上,若是黄河之地在出患难,只怕会对大明整体的平稳,造成严重的打击。”
“孤打算开始着手这件事,张师觉得此时算早还是合适?”
如果是三年前的张天赐,那一定会说越早越好。
那时的张天赐,无论是政治眼界还是思考问题和思维方式,都远不如今天成熟。
不过,这件问题涉及到的不只是大明的稳定,以及经济情况,更是涉及到了黄河两岸无数老百姓的生死存亡。
在人命面前,尤其是这么大基数的人命面前,不论是什么样的经济问题和政治问题,都不能为人命让步。
“太子殿下,如果您问微臣,对黄河两岸的治理有什么样的感悟,那微臣不同时期可能说出不同的答案。”
“但是如果太子殿下询问微臣,何时应该治理黄河,那无论什么时候,微臣有且只有一个回答,那就是现在!”
朱标叹笑一声,对张天赐说道:“果然,张师无论怎么变,那颗为了百姓抛弃一切的心,都不会变。”
说完,朱标让千福拿出一沓名单,递到张天赐手中:“张师,你看看这上面哪些人适合治理黄河。”
张天赐低头一看,只见名单上简单列出八个人的名字,以及这八人的职位和做过的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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