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开皱着眉头,对于韩林甫突然的教诲他有些不甚理解。
他虽然年幼,但身为王族世子他自然要比同龄人成熟许多,对于天下大势,即便自己不去了解,教导他的先生也会不厌其烦的讲解,这是身为一个王室子弟必须掌握的事情。
如今太初陨落,新韩成了最大赢家,天下九州新韩几乎占据了两个,仅次于东夏的领土面积,毕竟在开战之前东夏便已经坐拥整个衍州和琼州的一半地域。
中原最南端的琼崖本就与东夏同气连枝,而且琼崖积弱已久,若是没有东夏的庇护,琼崖也许早就灭国了。
太初朝虽然早已经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其又有星河宗唇齿相依,即便有大能筹划已久,新韩、东夏、清和三大势力同时出兵还有三位圣人出手,灭掉太初同样让三大势力损失惨重。
饮马滩之战的惨胜让东夏伤筋动骨,这也是为何东夏在瓜分颍州之时吃了大亏的原因。
颍州六郡,新韩占了四个,只给东夏留下东面沿海的两个郡。
韩林甫将玉华郡和杨柳郡送给白玄徽其实并没有安好心,清和岛国就在两郡东面的大海之中,在这场灭国之战中,清和出力最多,但几乎没有得到任何好处,最后又被韩林甫驱逐,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新韩将沿海两郡送给东夏不无祸水东引之意,要知道清和海军十分强大,太初水师就是在清和海军的偷袭下彻底覆灭,东夏得到了没有水师保护的沿海两郡,就不得不从衍州分出一部分海军兵力。
事实上,韩林甫就算是得了沿海两郡他也无法掌控,毕竟瑜州之地可没有海,新韩虽然有水师也只适合河战,要想彻底掌控沿海两郡,新韩必须重建海军,那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何况还有清和国在旁虎视眈眈。
东夏短时间内再也没了出兵征战天下之力,东夏王白玄徽虽然不满于韩林甫的霸道和算计,但也只能无奈接受。
清和高层如今对韩林甫恨之入骨,但他们同样损失惨重,颍州沿海二州又归了东夏,清和人也不可能越过东夏报复新韩,韩林甫此举可谓是一石二鸟。
如此形势之下,新韩朝的未来似乎一片大好,韩世开十分无法理解韩林甫为何如此悲观,但如此情形下他自然不会违抗父王的吩咐,他坚定说道:“儿臣铭记在心!”
韩林甫轻轻点头,他看着自己这个年幼的儿子露出温和目光说道:“世开,明日起朕会安排你进入鼹鼠堂历练…”
韩世开有些吃惊,但他还是恭敬说道:“谨遵父王安排,儿臣定全力以赴!”
韩林甫没有在言语,他默默走向了龙椅。
韩世开看着韩林甫的背影,竟感觉有些落寞。
韩林甫在龙椅上坐下,他摆了摆手说道:“世开,你也退下吧。”
韩世开立刻行礼告退,大殿内只剩下了韩林甫一人。
韩林甫看着空旷的大殿表情怅然,他的脸上露出些许疲惫神态。
“世闯、世冲,不要怪父王无情,那个人实在太过恐怖,只要他还活着,天下就不会有安宁之日,为父如今虽然风光但实则是在与虎谋皮,就算是有朝一日能一统天下也不过是那人的棋子。”
“倘若哪天为父不在了,以你们的心性更是不足以守住这份家业,为了不受制于人,为父必须培养一个足够狠辣的接班人,现在谋划的一切都是为了有一天与那人撕破脸皮时有拥自保的实力…”
“世开,虽然为父选中了你,不过未来的路会很难,你和我的下场并不见得比你这两个兄长好,其实死亡远不是最差的结果,你如今还没有成长起来,等你真正羽翼丰满之时,为父会告诉你一切…”
韩林甫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拔出佩刀,归墟刀在他面前绽放出碧绿的光芒。
“归墟刀!这就是你送我的宝物吗?这里面又有多少算计!”韩林甫说到看向归墟刀的眼神满是嫌弃。
他轻叹一声道:“无所不能的尊上,只有在这长安宫中朕才敢说说心里话,我老韩就赌你对仙人禁制没有办法,若是连仙人手段就防不住你,我老韩的一切算计就都是徒劳…”
一日之内,凡是参与韩世冲兵变的将领、官员一律被拿下,韩世冲入狱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开元城。
在韩林甫的示意下,韩世开即将被立为王储的消息也传播开来。
第二日晚上,天牢罪犯都被下了药晕厥过去,其中的狱卒也都被鼹鼠堂密探替换,韩林甫秘密来到天牢之中,处理完一切,那些鼹鼠堂高手和韩林甫的贴身护卫都默默退出了天牢。
此时的韩世冲已经有些疯疯癫癫了,他不断在牢里走来走去,嘴里还不停嘀咕着什么。
韩林甫就站在牢门之外注视着这个儿子,而韩世冲却是毫无反应,依旧一副疯癫模样。
“世冲,你认为装疯卖傻就能让朕饶你性命吗?既然朕来了,快收起你那点小伎俩,咱们父子谈谈!”韩林甫威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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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冲闻言身体一顿,原本癫狂的脸瞬间平静下来,他苦涩一笑说道:“果然骗不过父王,儿臣确实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