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雁门郡马邑,再往前就到了阴馆。此时吕布心中杂乱无章,不知如何面对那祖孙二人,人生最悲惨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已安享晚年的生活,不想却是晚年丧子,可想而知对于王柔的母亲是多么的心痛。让吕布更无言以对的是如何面对心爱的女人,王瑶外表看似温婉柔弱,但她性格实际上却是异常的坚强。如果得知父亲战死,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幼年丧母,青年丧父,放在谁身上也无法承受,吕布不禁长叹一声。
“贤弟为何如此长叹?”田丰问道。
“兄长有所不知----”吕布把与王瑶从第一次相遇,到二人定下婚事,都娓娓道来。
“真羡慕你们这种轰轰烈烈的爱情。”沮授一脸赞叹道。
“这未来的弟妹真性情也,你可要好好安慰她一番。”田丰也感叹道。
“是呀!兄弟我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吕布脑海中一直在想见到王瑶的情景。
“听兄弟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儿想见一见,是什么样的女子让我们的兄弟如此痴情。”田丰平时很古板,但有时候也懂得调整气氛。
田丰这一说,吕布也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两位兄长就别看小弟笑话了,将来兄长的嫂嫂的说不定也是非常人!”
“哈!哈!哈!”三人相视一笑,本来紧张的气氛也随之消散。
马邑,先秦大将蒙恬在雁门北伐匈奴,‘围城养马’,故得名马邑。历史上最知名的当属于汉武帝时,以王恢为首的主战派与当地商人聂壹以马邑城中财物为诱饵,诱引匈奴进攻马邑,反被匈奴军臣单于识破而失败,史称马邑之谋又称马邑之围、马邑之战。
马邑墙高两丈五,东西长二里,南北宽一里五。遥看整个雁门郡,除了阴馆郡治所之外,当属马邑城池高墙壁垒,俨如一铜墙铁壁之城。这也难怪,马邑是大汉北出雁门必经之所,从汉武帝时就特例加强城池的深度,以防北方外敌。
吕布等人骑马慢行,经过宽阔的街道时,街道两旁,聚集了不少围观的百姓。从武帝后很少有百姓为回归的士兵准备饭食了,因为大汉朝对外的战事几乎没有胜利的,百姓看不到希望,反而更多的是怨恨。
“在百姓眼中,我们是不是更像饮他血食其肉的魔鬼?”吕布看着一双双冷漠的眼神,心中感叹。
“魔鬼!兄弟,这个比喻太贴切了。如果打了一场胜仗,他们至少也会感觉那些赋税没有白交,连连的败仗,不仅掏空了大汉朝,就连百姓家中也是所剩无几。”沮授摇头叹息的。
“百姓吃不饱穿不暖,又无安全感,任你有千般手段也是徒劳。”田丰话里有话,含沙射影地攻击了一下大汉朝廷。
跟在后面的颜良支支吾吾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吕布耳尖也没听清。他回头问道,“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不敢说的!”田丰沮授二人一愣,没听见他说话。
颜良一惊,这么小的声音他也能听见吗?看来那吕布比自己还要厉害,赶紧正色道,“前秦暴政,才有陈胜吴广大泽乡起义,而后各地纷纷讨伐,以至秦灭汉兴。难道当今朝廷就不想象一下?反思一下?如果继续下去,难免会有重蹈覆辙。”
颜良说完看了一眼吕布,吕布听后直直的看着颜良,好像重新认识了一番。这让颜良有点不知所措,难道自己说错话了?在看另外两人,田丰沮授更是惊疑,这么大逆不道的话,竟出自一个普通的士兵。田丰刚想要出言训斥他,就见吕布抬手阻止了他,“他想你们不敢想的,说了你们不敢说的,这毕竟都是事实。”
田丰、沮授二人不禁沉思,自以为智谋绝顶,怎么不及一员士兵!而吕布想到的是,这颜良是那一位河北四庭柱之首的猛将吗?如果不是因为意外,被关羽所杀,他的成就不仅仅如此吧!
几人各有所思的骑在马上继续前行。
一声突如其来的吆喝声惊醒了几人。
“军爷辛苦了,喝口水歇歇脚吧!”路边一张石桌上摆着几碗清水,旁边站着一老二少三人,那声音正是来自那位老人的之口。
“吁!”吕布一提马缰,停下战马,后面队伍也相继停下。
吕布定眼一看,这一路来看到的全是愤恨的眼神。唯独此处一老二少,不仅没有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的怨恨,而且包含一股热情。特别是那个最小的少年,看样子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站在那里如一杆长枪,看样子也是身怀武艺。
吕布下马走到近前,端起一碗清水,仰头“咕咚咕咚”喝下。
“啊,好水,多谢老丈,不知老丈高姓大名。”
那老丈,见吕布一饮而尽,满脸的皱纹儿,顿时露出了和蔼的微笑,那两个少年也露出了阵阵喜悦。这老丈本家祖训上有一条,无论本家族穷富,都必须为北征归来的将士们准备饮食,即使一碗清水也无妨。老丈如今已有七旬,从他记事起就跟随家中长辈在此迎接北归的战士。随着大汉的没落,战争是节节失利,那为将者,又有谁看得上一碗清水呢?有甚者一脚踢翻茶桌,又有甚者说是敌人的奸细,茶水有毒,想害士兵,这一切都没有阻碍他们。多少年了,时至今日又送出了一碗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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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丈一脸恭敬道,“回将军,老朽张异,这是我两个孙子。大的叫张汛,小的叫张辽。”
吕布正仔细打量那少年,一时没听清楚。
“你说他叫啥?”吕布一指那个少年。张异看着吕布惊异的样子,心中忐忑不安,难道我孙子犯了什么错?但看吕布并没有动手,张异才颤颤巍巍道,“他叫张辽,小名山头,难道我这个孙子犯了什么错?”
“不不不,我只是听着耳熟。”吕布歉意道,刚才那一惊讶却吓了老人,所以吕布赶紧解释道。
“张老伯,水可够否?让我士兵也解解渴。”吕布又端起一碗水,给身旁的田丰沮授。